你才是聾子,你是正兒八經的大聾子!
溫梨笙在心中暗罵。
“只是我本打算將剩下的甜米粽送到溫府去,現在看來倒是不需要了。”謝瀟南又說。
甜米粽!
冰冰涼涼的甜米粽!
溫梨笙又開始流口水。
第二聲鐘響傳來,周夫子別著書卷踏進學堂,神采奕奕道:“諸位,午好。”
“夫子午好。”眾學生齊聲道。
周夫子剛把書卷放下,打眼一看人群中坐個溫梨笙,笑容頓時有些勉強。當初溫梨笙在他授課的時候與施冉大打出手,誰也不敢上前拉,時候他被院長狠狠責怪了一番,如今想來還是對這小魔頭有些畏懼。
也不知道這小魔頭會惹出什么簍子。
正想著,就見溫梨笙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溫、溫梨笙,你可是有什么問題?”周夫子連忙問。
就見溫梨笙一張口,聲音頗為響亮:“我就是一只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的豬!”
“啊?”周夫子懵了。
心說這又是這小魔頭的新招數?
溫梨笙點點頭,面上一本正經:“打擾了,您請繼續授課。”
說完她坐下來,歪身湊近謝瀟南,不知道說了什么,謝瀟南的眸中浮上輕淺的笑意。
學堂中的其他人憋著笑,顯得堂中有些細碎的聲音,周夫子咳了咳嗓子,趕忙拿出帕子擦了擦汗說道:“咱們開始授課,先前講了相見禮,今日就講……”
夫子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在學堂中響起,周圍頓時變得安靜。
堂內的幾扇窗都開著,外面的檐下掛了鏤空的空心鈴鐺,夏日的風一吹過就會相撞發出沉悶細微的聲響,偶爾飛過的鳥會發出一兩聲的啼叫,午后的陽光緩慢的爬過桌角。
風穿堂而過掀起桌上的書卷嘩嘩作響,溫梨笙低著頭提著筆,認認真真的在紙上寫著什么。
“吾未之聞也,冠而敝之。可也。適子冠于阼,以著代也……”郎朗讀書聲盤旋于梁柱之間,周夫子放下手中的書卷喝了口涼茶,緩一緩嗓子的疲憊。
看見溫梨笙正乖乖巧巧的低頭寫字,不由一驚,心想難不成小魔頭轉性了?
于是往下走去,腳步輕緩的穿過正齊聲朗讀的學生,悄悄的來到了溫梨笙的前方。
他也不敢走得太近,怕驚動了滿心滿眼認真的溫梨笙,只站在幾步之前伸長了脖子張望,就見她聚精會神的揮動著筆桿——畫了一個極為丑陋的人。
有鼻子有眼睛,姑且算作人。
周夫子先是驚了一下,而后又想,這才對嘛,這才是他認識的小魔頭,怎么可能會安安分分的念書呢?
他走過去,俯低身子,用和藹的笑容道:“呀,這畫的是什么呢?”
溫梨笙將手上這一筆畫完,而后抬頭沖他笑道:“夫子猜一猜呀。”
周夫子看著她的笑臉,只覺得小魔頭只要不惹事的時候,模樣還是極為討喜的,他便仔細瞧了瞧畫,而后一拍手斬釘截鐵道:“畫的城北的乞丐吧?看著真像啊,這鼻子這眼睛,還有這亂糟糟的頭發。”
溫梨笙笑得露出一行白白的牙齒,揭曉答案:“這是我的自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