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夫子表情一僵。
“看不出來嗎?”溫梨笙點了點其中一個地方,然后掂了掂頭上那妃色的流蘇道:“這是我發上的發釵,我特地畫出來的。”
“啊?那難道不是打結的頭發嗎?”周夫子大為震驚。
溫梨笙撇著嘴角,挫敗道:“畫得真的很丑嗎?”
周夫子忙笑著說:“不丑不丑,是我年紀大了,看東西不大清楚。”
溫梨笙被安慰了一下,又開心的笑起來,擱下筆拿起紙呼呼吹了兩下,然后揚起來興致沖沖的對身邊的謝瀟南道:“世子,你快看。”
周夫子想阻止卻已是來不及。
謝瀟南聞聲轉頭,只在她手中的畫上看了一眼,短暫的停留都沒有就又轉回去,說道:“把這丑東西拿走。”
溫梨笙氣哼哼的斜眼瞅他,撇著嘴的模樣看起來又兇又可憐。
周夫子便說道:“世子從奚京而來,自然從小就見慣了那些名家之作,覺得你的畫作普通也實屬常事,依我看你未有師父教畫成這樣,已算是不錯了。”
“真的嗎?”溫梨笙眼睛一亮:“那夫子你喜歡這畫嗎?”
“當然。”周夫子想都不想的回答。
溫梨笙道:“那這個送給你。”
上面的墨跡已干,她將畫幾下給折疊起來,遞給了周夫子。
周夫子:“……”
周夫子在下面轉了一圈,回到授課桌前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張畫,他將畫放下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后在溫梨笙熱情炯炯的注視下,將紙塞進了自己的胸前的衣兜里。
溫梨笙抹平了紙,還想提筆再作畫,謝瀟南的聲音傳來:“你是一點都不打算學了?”
她手頓了頓,而后道:“那些東西太繁瑣了,我記不住,也學不懂。”
謝瀟南抬手將一本書扔在她桌子上:“勤能補拙,既然總記不住,那就一遍一遍的抄寫,抄得多了,就能記住了。”
溫梨笙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那你還不如直接把我扔豬圈里。”
“放課前抄三篇,若是沒有完成晚膳就沒得吃。”謝瀟南的話顯得很是冷漠無情。
“我又不吃你的飯。”溫梨笙嘀咕道:“學府里有食肆。”
謝瀟南輕嗤道:“你大可試試,能不能買到食肆里的飯。”
溫梨笙看他一眼,見他低頭看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暗自握拳。
威脅我?沂關郡還沒有人能威脅得了我溫梨笙!
我就不抄!
她提筆在紙上胡亂畫著,一筆一畫皆帶著脾氣似的。
半刻鐘后,謝瀟南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忽而說道:“還有一個時辰。”
溫梨笙雙手叉腰置氣,姿勢保持了一會兒后,她抬手把胡亂畫的東西揉成團,然后拿起謝瀟南扔來的書隨便翻開一頁,然后提筆抄起來。
溫梨笙是打小就被溫浦長按在桌子上練字的,多少年過去了,她依然跟小時候一樣最不喜歡念書,卻一直保持著練字的習慣,所以寫了一手極為漂亮的字體。
一個時辰抄三篇,時間是非常緊的,接下來的時間里溫梨笙的頭沒有抬過,認認真真的抄起書上的字,偶爾累了會停下揉一揉手腕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