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南聞聲抬頭,眼眸映了跳躍的燭火,宛若夜空中的繁星,盯著溫梨笙。
“你怎么了?頭痛嗎?”溫梨笙走到他面前,先是用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感覺到體溫正常,然后朝四周看了看:“怎么不點燈呢?沒帶下人來嗎?”
謝瀟南沒有回應,他不開口,也沒有表情,只是面上褪去了冷意,顯得很沒有攻擊性。
溫梨笙又點了一盞房中的燈,屋里亮堂起來,她看到一些基本的東西都擺放好了,于是拿起個木盆去院中打了水,然后浸濕布巾擰得半干遞給謝瀟南:“把臉擦一擦。”
謝瀟南不接。
“喝醉了嗎?”溫梨笙疑惑,然后用布巾覆在他的臉上,他就乖巧的閉上眼睛,讓溫梨笙在他臉上隨便擦著。
是喝醉了。
跟微醺的狀態不一樣,溫梨笙記得他上次喝得微醺,思緒是很正常的,就是說話和情緒表現得更明顯了,但是眼下謝瀟南安安靜靜,只剩下乖巧,顯然已是醉態。
溫梨笙把他的眉毛眼睛到嘴唇下巴都仔細擦了兩遍,眼睫毛都擦得濕漉漉的,讓他看起來更加良善顯乖。
然后又拿起手,把指縫手背都擦個干凈,說道:“站起來,走到床邊去。”
謝瀟南仰頭看著她,沒什么反應。
太乖了太乖了,怎么這人平時看起來兇巴巴的,喝醉了竟然這么乖?
溫梨笙與他對視片刻,然后沒忍住在他臉上掐了一把,雙手捧住他的臉:“站起來,聽到沒有?”
謝瀟南目光一落,看見她腕子上的墨金鐲,她有很多個這種配色的鐲子,實際上謝瀟南每次看見時,都能發現不一樣,他說:“又換了一個啊。”
溫梨笙見他盯著自己的手:“你喜歡?”
“很漂亮。”醉后的謝瀟南不吝贊美。
溫梨笙一笑,把鐲子摘了下來,鐲子是活扣的,扣在謝瀟南的手上,雖然有些貼合他的手腕顯得有些小了,但也能戴的上去:“那借你戴一會兒。”
謝瀟南果然喜歡這鐲子,用手指摩挲著。
“起來到床邊去。”溫梨笙再次說道。
他這次起身了,緩步走到床邊,腳步有一些醉后的不穩,站定之后,溫梨笙走過去抬手解他領口的盤扣,順著脖子往下,解到腰間,然后才發現腰帶要先解開才行。
她又彎腰,摸索著把腰帶解開,衣衫的盤扣解開之后,她從肩頭往下扒,剛想說讓他抬手,就覺得腰間一緊,而后一股很大的力道將她往后一壓,她一下子沒站穩倒在了床榻上。
謝瀟南將重量都壓下來,頭撐在她的上方,一時間那濃烈的酒氣整個就躥進了溫梨笙的鼻子里,讓她心悶氣短,喘不上氣來。
謝瀟南看著她,像是把她緊緊納入懷中似的,壓得動彈不得。
溫梨笙本應該馬上讓他起來,但對上他的眼睛,頓時整個人如陷進去一般,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謝瀟南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有時候是冷漠的,有時候是帶著輕笑的,這個時候卻含著認真的情緒,專注地,一動不動地盯著溫梨笙。
這樣近的距離,溫梨笙有一種錯覺,好像這雙眼睛里只有她自己,容不下別的任何東西。
那種感覺又來了,像是有一面鼓,在她心口敲個不停,越來越快。
只有她一個人這樣嗎?
這算正常嗎?
謝瀟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忽然伸出手指,柔軟的指腹在她的眼睫毛上點了點,正當她想說話的時候,謝瀟南的頭像是沒力氣一般垂下來,埋在她的頸窩邊,灼熱的氣息染紅了她的耳朵,傳來陣陣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