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進行什么計劃呢?做這些究竟是為什么?是他來沂關郡的目的嗎?
溫梨笙想問問他,卻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問,好奇的旁觀者?企圖涉及秘密的外人?
又害怕得到不想聽到的答案。
她從重生后與謝瀟南越靠越近開始,逐漸被他所吸引,所蠱惑,從最初的認為他是個人人唾罵的大反賊,到后來有時候會想,謝瀟南會不會是個好人呢?
悄然無息間,她心中的那桿秤已經開始傾斜。
溫梨笙聽見外面有水聲,她起身找過去,發現是一處細小的山泉,她拿出錦帕浸濕了水擰得半干,然后回到山洞里,蹲在謝瀟南的身邊,一聲不吭的細細擦拭他臉上的血液。
擦過墨黑的眉毛,漂亮的眼睛,英挺的鼻子,一張俊俏的臉又干凈了。
她又去將上面的血跡洗干凈,回來擦他的手,從掌心到手背,指縫間指甲里再到腕處,光擦一只手就將錦帕糊滿了血。
她不閑疲倦的一次次來回,謝瀟南也安安靜靜的坐著,她擦的時候就低頭看著,去洗的時候就盯著山洞外,視線好像變得黏黏糊糊。
來來回回跑了有七八趟,才將謝瀟南的手臉還有脖子擦干凈,看上去又變得整潔英俊。
溫梨笙把自己的手臉洗干凈之后,又回到他身邊,挨著他的肩膀坐下,四處靜下來,偶爾有不知名的蟲叫,再有就是風過的聲音。
靜了一會兒,謝瀟南突然出聲:“溫梨笙。”
“嗯?”她小聲應著。
“跟我說說話。”他說。
“說什么?”溫梨笙有些不明白。
謝瀟南沉吟片刻,而后道:“先前你問我,小時候有沒有見過我。”
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溫梨笙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沒見過我,但是我見過你。”謝瀟南語氣有些起伏,好似含著些許笑意:“我六歲的生辰,在府中辦宴,我大伯在來謝府之前去了趟溫府,把你也一并帶來,當時你只有四歲,跌落在我家的魚池里,被人發現的時候,雙手正抱著那只龜,被帶著在池中游來游去。”
“啊?真的嗎?”溫梨笙聽到之后震驚地瞪大眼睛,這事她完全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幼年時落過水,窒息和冰冷的感覺讓她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記憶都模糊了,不記得是什么時候落的水。
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在謝府里。
謝瀟南說:“你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是半昏厥,離死就差一步了,但好在醫師施救及時,你被救回來。”
“我的生辰宴也因為你被毀了,賓客散去之后,我去床邊看你,你就躺床上拽著我的衣裳,強行讓我在床邊站了好一會兒。”
他說完這一句,輕笑了一下。
溫梨笙仿佛從久遠的記憶里翻出些許片段。
“謝晏蘇,到這邊來,別站在小姑娘的床前。”
“我沒想站,是她拽著我……”
謝晏蘇,難怪她會感覺這樣熟悉,原來在很久之前,他們就已經見過了。
六歲的謝瀟南見過四歲的溫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