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一起去啊。”溫梨笙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嘛!”
“多一條拖后腿的?”溫浦長十分不給面子,沖沈嘉清揮手:“回去,你不能跟去川縣。”
沈嘉清雙眉一撇,眼睛當即就濕潤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的傷心模樣:“郡守大人,我不會拖后腿的。”
“你只要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是拖后腿了,”他一點都不心軟,點了點溫梨笙和他:“且你們兩個在一起,定會惹出很多麻煩,一刻也不得安寧。”
沈嘉清牽著馬不肯動,頻頻朝溫梨笙投去求助的目光。
說來也是奇怪,沈嘉清從小就怕溫浦長,總覺得他十分的兇,后來有次犯了錯誤被溫浦長關在房間里抄字背書,為了達到懲戒的效果,溫浦長親自坐在他身邊,瞪著一雙凌厲的眼睛,盯著年幼的沈嘉清,但凡他有一點偷懶或者懈怠,就會在他的手掌上敲一下。
這件事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深的影響,導致好些年過去了,沈嘉清每回見到溫浦長都是畢恭畢敬,極其乖巧的模樣,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溫浦長是他爹。
因著這事,每回闖禍的時候溫浦長怪罪下來,沈嘉清都用眼神向溫梨笙求救。
一般這個時候,溫梨笙也會體現出哥倆好的重要性,站出來道:“爹,你要是不帶上沈嘉清,那他可要去找世子了。”
“少拿世子壓我,”溫浦長氣道:“你以為世子會帶一個傻子上車同行?”
“爹你說話太傷人了。”溫梨笙道:“你怎么能說沈嘉清是傻子呢,他可是我的好兄弟。”
溫浦長瞥她一眼:“你以為你又聰明到那里去?與他站在一起不過是一對傻子罷了。”
溫梨笙從魚桂手中接過大包袱,掛在手臂上,而后說:“既然爹那么嫌棄我,那我就不在你面前礙眼了,我去找世子,讓他收留我。”
說著她將大包袱往背上猛地一甩,不曾想這包袱重重的,帶出的慣性極其厲害,一下就把溫梨笙給帶翻在地上,摔了個大屁股墩兒。
她嗷了一聲。
沈嘉清大喊:“梨子!你沒事吧,你可千萬不能摔出個三長兩短啊!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等著出發呢!”
溫浦長快要被這兩個人給煩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反復吐納著,而后道:“別吵了,都給我滾到馬車上去,若是你們路上誰敢多說一句廢話吵我,就直接從馬車下去,然后滾回家!”
溫梨笙揉著摔疼的屁股站起來,與沈嘉清對視一眼,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
沈嘉清如愿上了馬車。
這是溫府里規格最大的一輛馬車,其中能坐下七到八個人,兩邊都有一張窄榻,坐累了還能躺在上面睡覺,是十分適合出遠門的。
據說當年溫浦長從奚京回到沂關郡來,坐的就是這輛馬車,只不過后來被溫浦長出于私心留了下來,然后這些年內一直修修補補,雖然看上去挺破舊的,但實際上核心的零件和組織基本都已經被換上新的了。
大馬車后面還跟著一輛小馬車,幾人的行李都小馬車中。
護衛并沒有帶多少,出了郡城的大門之后,溫梨笙撩開棉簾往外看,就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旁,聽著一輛車廂是黑色的馬車,馬車前后有十余人騎著馬,看起來高大威猛的護衛。
溫梨笙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謝家的馬車,只不過馬車的車廂上沒有謝字,也沒有什么家徽,但從外面看是瞧不出來什么特殊的。
溫浦長感覺到一陣寒意,他睜開眼睛見溫梨笙整個頭都探出了窗子,而后喊聲傳來:“對面坐的是世子嗎?”
溫浦長只覺得眼皮一抽,喊道:“溫梨笙,你干什么!”
而后他也撩起身邊窗子的棉簾,打開窗子往外看,就見離那輛墨黑車廂的馬車越來越近,而后窗子被人從里面拉開,謝瀟南俊美無雙的臉露了出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溫梨笙,眸中浮現詫異之色,而后看向溫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