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浦長費盡口舌,才給沈嘉清講明白負荊請罪的真正含義。
中午到達川縣,當地的縣官已經在城門口迎接,見到溫家的馬車之后立即領著一群人行禮迎接。
謝家的馬車在前頭,停住之后溫梨笙先從上面下來,一見面站了黑壓壓的一片的人,全都等著一雙大眼睛朝這邊看。
她腳步停了一下,而后站在邊上轉頭,也跟著瞧謝瀟南從馬車上走下來,那件方才蓋在她身上的大氅已經披好,衣衫整齊神色平淡,看起來有幾分冷漠。
謝瀟南剛下來,縣官就趕忙躬身迎上前:“下官拜見世子。”
謝瀟南看了一眼面前站著的一群人,眉毛微微擰起,對這樣大的陣仗有些不滿:“何須來這么多人?”
縣官神色愣了一下,局促道:“因著本地從未迎接過世子這般身份的任務,所以下官害怕怠慢,便將川縣在任的官職都一同喊了過來。”
謝瀟南大約是覺得不高興的,他將頭一偏沒再說話。
緊接著溫家馬車緩緩行來,停在邊上,剛停穩沈嘉清就從馬車上翻了下來,栽倒在地上,且上衣凌亂,敞露了大片領口,手上還抓著金絲簾。
眾目睽睽之下,他飛快的爬起來,然后將自己的上衣整理好,冷得打了個哆嗦。
溫梨笙看得目瞪口呆,往他那邊走了兩步,問道:“你怎么從上面摔下來了?”
沈嘉清看了一眼正從馬車里出來的溫浦長,小聲對她道:“不是摔下來的,是被你爹踹的。”
說著他低頭,溫梨笙也一并看去,就見他胸腹地方有一個淺淺的腳印,由于他穿著的衣服偏素白,所以很明顯。
“我爹踹你干什么?”溫梨笙問道。
沈嘉清揚了揚手中抓著的金絲簾:“起初是我在睡覺,然后你爹突然就發出很大的聲響,我醒來之后就見他摔在座位上,閃到了腰,他說是我睡覺的時候出拳打的,我便想要負金請罪,你爹就給我講解了一番負荊請罪的意思。”
溫梨笙聽了只覺得很離譜,首先沈嘉清睡覺的時候是很老實的,他們以前經常去峽谷上的竹屋玩,玩累了就會在吊床或者樹下睡覺,溫梨笙從沒遇見過沈嘉清在睡覺時手腳不老實的時候。
再且說若她爹真是被沈嘉清一拳打得閃了腰,約莫當場就能把馬車的車頂給掀了,那還會等到這時候。
于是溫梨笙問:“然后呢?”
“你爹講了一大串,最后我就說了一句‘我爹說負金請罪要有用的多’,正好趕上馬車停了,他就一腳把我踹下來了。”沈嘉清聳聳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其實按照溫浦長的出腿速度,沈嘉清若是想閃避簡直輕而易舉,但他卻沒有躲開。
溫梨笙說:“這么多年你還沒放棄嗎?”
沈嘉清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便道:“我相信只要我堅持,有朝一日你爹一定能對我改變看法。”
“這跟你這個人沒有關系。”溫梨笙說道:“他針對的是你這個姓,若真想讓我爹對你態度改變,建議你直接改個姓更為方便。”
沈嘉清撇撇嘴。
那邊縣官與溫浦長和謝瀟南行過禮,成功接頭,一行人朝著縣城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