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來,魚桂就倒了一杯熱茶給她:“小姐,喝喝茶。”
“魚桂,”溫梨笙拿起杯盞,淺淺地喝一口熱茶,慢悠悠地說道:“如若你要做一件重要而隱秘的事,是不是一早就要做足準備?”
魚桂覺得這話很奇怪:“若是奴婢要做的事重要,且不能夠被別人發現的話,自然是要做足完全的準備。”
“那假設你要在城東的地里埋一塊金子,你是選擇帶著金子過去埋,還是選擇到了城東之后在現場買金子埋呢?”她又問。
魚桂想了想說:“自然是先買好,因為奴婢不確定城東有沒有金鋪,若是去了那地方之后沒有,或者奴婢埋金子一事并不想要別人知道的話,就不會做這樣明顯的舉動。”
“是吧?這就好像是一個故意放出來的指引一樣。”溫梨笙若有所思。
她心中一直奇怪,阿羅口中那個在她的店鋪里買金鐲的那個人,那女人既然要用四副棺材做獻祭儀式,又怎么會故意在附近的店鋪買金鐲,這樣用大額銀票,出手闊綽的買東西,引人注目的行為與她所做的事情是相悖的。
川縣的官府肯定在棺材的地方挖到了金鐲,只要稍加詢問,就能從阿羅那里問出是誰買的,什么時候買的。
這好像是一個故意的行為。
在告訴別人,這活人棺的事與她有關。
“是陷阱吧。”溫梨笙喃喃自語。
她想等著溫浦長與謝瀟南談完了事之后,去找謝瀟南說一說。
但沒想到兩人從屋中出來便要出門,沈嘉清在邊上也喊著要一起去,溫浦長瞪他一眼:“去什么去,你出去了就知道惹禍,什么忙都幫不上,好好在院里待著!”
見他這么兇,溫梨笙也想要跟著去的喊聲卡在嗓子里。
謝瀟南站在溫浦長身旁,轉頭朝她看了一眼,見她半個身子扒在門邊,探著個腦袋往這邊看,頗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模樣。
謝瀟南看得有些心軟。
但是心軟嘴不軟,并不會開口說帶她一起出去。
溫浦長與謝瀟南離開之后,院中沈嘉清與溫梨笙面面相覷。
“喲,沈小公子嘴巴怎么感覺大了一圈啊?該不是吃米糕沒吃進去,把嘴撐大了吧?”溫梨笙陰陽怪氣的笑道。
沈嘉清道:“我還覺得你耳朵長了點呢?指不定是被誰揪的。”
溫梨笙冷哼一聲:“那也比你坐在地上摳嗓子強。”
沈嘉清一想,好像確實是自己丟人些,于是氣道:“溫梨笙,你出口傷人,我暫且與你斷絕好兄弟關系。”
溫梨笙呸了一聲:“我稀罕。”
兩人一個站在樹下,一個站在屋前,你來我往的斗嘴了小半時辰,逐漸將以往的事拉出來相互攻擊。
“你八歲的時候遭仇家追殺往糞坑里鉆,要不是我爹攔得及時,你指定頂著一身牛糞自個走回家。”
“你十歲的時候在街頭追著別人的米袋啃,把人家米袋咬破一個大洞,漏了一路,最后還是我爹賠的銀子。”
“十二歲你為了不被抓去念書,在豬圈里躲一夜。”
“那不是你給出的主意嗎?!”
沈嘉清站累了,在石桌旁坐下來,溫梨笙也從屋中搬了個凳子出來,兩人坐著繼續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