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瀟南將她抱在懷里,讓她的頭擱在自己頸窩,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道:“到了我就叫你。”
溫梨笙聞著他身上的淡香,閉了閉眼睛,心說她的宏圖霸業看來要暫時擱置了。
川縣不算大,馬車雖行得慢,但趕到北郊的大河壩處也沒用多長時間。
從馬車上下來,溫梨笙看見再往前行個百來米,就是那條大河壩,許是最近幾日化雪,氣溫降得厲害,河面結上一層厚厚的冰,河岸的兩邊還有許多堆積的白雪未能化開。
其中一處站著許多衙役守著,地上有新土翻上來的痕跡,想來就是挖出棺材的地方。
天上開始陸陸續續飄下來雪花,落在謝瀟南的大氅上,在墨色之中點綴了白色的小花,溫梨笙看得歡喜,伸手去接,只感覺碎雪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瞬間化成一個小小的水珠。
謝瀟南抬步朝前走去,凡所過之處站在邊上的衙役皆低頭行禮,溫梨笙跟在旁邊沾了這一份權勢的光,暗嘆果然這天下,又再多的錢也不及有一分權。
走到近處,就看到了已經下到河壩里面,站在冰面邊上的溫浦長,他正彎腰探查什么。
“爹!”溫梨笙站在上面沖他招手。
溫浦長一抬頭看見了與她并肩站著的謝瀟南,便沖他遙遙行上一禮,說道:“世子可有將這河壩的修補記錄帶來?”
這話一問,溫梨笙與謝瀟南的表情同時怔然。
溫梨笙在邊上看了一圈,果然沒看見沈嘉清的身影,她便喊道:“爹,世子是讓沈嘉清送來了,他比我們先走的,沒有來過這里嗎?”
溫浦長微微皺眉,而后搖頭:“沒見到他。”
“許是不大認路吧。”溫梨笙道。
沈嘉清的方向感并不好,有時候在陌生的地方他能打轉許久,在川縣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是獨自出門,想來是沒找到路,迷失在川縣中了。
謝瀟南沿著一條偏路走到了河壩底:“溫大人可有探查出什么?”
溫浦長說道:“方才在這附近看了看,發現其中一個挖出棺材的地方,畫的奇怪圖案并沒有被毀壞,所以叫人比著畫在了紙上。”
他一伸手,身邊的隨從地上一張紙,他拿給謝瀟南:“世子請看。”
溫梨笙也伸長脖子踮著腳尖去看,就見紙展開之后,上面是一個較為細致的圖案,大體呈一個五邊形,當中畫著一些奇怪的紋理,正中間則有一個展翅的飛鷹,這正是在藍沅包袱里看到的那個令牌上的圖案。
“爹,他們在這里有沒有挖到金絲鐲子?”溫梨笙看向溫浦長。
溫浦長要:“沒有,你問這個做什么?”
“不對啊,應該會挖到的。”溫梨笙疑惑的皺起眉:“那有沒有挖到其他金做的東西?”
“倒是挖了幾塊金打的細環。”他說。
溫梨笙頓時有些想不明白,心想那女人既買了金鐲,卻沒有用,難道之前的猜想都是錯的,那女人真的是因為心血來潮才想買的?
但若是這樣,何不去川縣其他首飾店里挑些做工精細的金鐲,也好過隨便在胭脂水粉店里買。
她正想著時,就聽溫浦長道:“那棺材中的四個孩子身份基本都查出來了,其中三個都是路邊的小乞丐,平日里沒人注意的那種,據說是在冬日里餓死凍死都是常事,所以失蹤了許久也沒人報官,還有一個則是一戶人家的大女兒,平時在家中并不受待見,一次被大罵之后跑出家門便在沒回去過,那家人因不喜她,也沒有報官。”
說罷溫浦長擰著眉毛,深深的嘆口氣,神色中浮現一種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