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一淳收了姿態,又坐回來,笑著說:“看來我偽裝得還是很成功的。”
溫梨笙側身抓住謝瀟南的袖子,控訴道:“世子,為什么我一直被騙啊,你們奚京人也太詭計多端了吧?這肯定又是你安排的。”
單一淳見她這么跟謝瀟南說話,臉上露出隱晦的驚訝,跟前的喬陵席路跟謝瀟南關系都極為親密,可誰也不曾敢這般越矩,用詭計多端來形容他。
然而讓他更為驚訝的,是接下來謝瀟南倒上一杯熱茶,親自推到溫梨笙的面前,俊俏的面上有些寵溺的輕笑:“喝茶。”
“我不喝!”溫梨笙道:“怎么還帶這樣騙人的?你還整天說我是個小騙子,實際上你比我還能騙啊。”
謝瀟南自己喝了一口,毫無愧疚之心:“沒有人瞞著你,只是你自己沒有察覺出來而已。”
單一淳連忙道:“這個我作證,世子曾說過,若是你發現了我的身份詢問我的話,我必要如實回答你,只不過那次我出現在你面前,你只是罵罵咧咧讓我滾蛋。”
溫梨笙翻了個白眼:“你當時裝成一個老頭說要討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當小媳婦,不罵你罵誰?”
單一淳給自己倒了被熱茶,嘀咕道:“這也不能怪我,其實后來我想過去找你的,但你被困在溫府里,我又恰好分了任務在身,所以一直沒有時間,這不剛從外面回來,尋思著先吃一頓飽飯,沒想到就在這碰見你了。”
溫梨笙聽后想再罵他兩句,但一想他也著實辛苦,既是謝瀟南手下的人,那么極有可能一開始來沂關郡,就是為了某個任務潛伏的,從乞丐到后來的夫子,他也算是盡心盡力的扮演小平民的角色。
然而像單一淳這樣的人,恐怕在整個長達二十多年的計劃之中數不勝數,他們被安插在各種不起眼的角落,像一個尋常人一樣日復一日的生活,就等著計劃啟動履行他們自身任務的那一日,但還有很多在任務之中悄無聲息的就死亡了。
許清川當年名震江湖,如此厲害的人物,最后也落得了個這般凄慘的下場,若非是謝家人將他帶回奚京,他恐怕用不了幾年就死了,何曾能活十來年?
單一淳見她不說話了,暗暗松一口氣,心說這小姑奶奶脾氣比以前確實好了很多。
菜很快被端上來,一盤一盤的擺得極為整齊,溫梨笙諂媚的給謝瀟南遞上一雙筷子:“世子先請。”
見她這樣,謝瀟南沒忍住笑了:“何時你也會注意這飯桌上的禮節了?”
溫梨笙為自己辯解:“我們溫家人書香世家,向來是極重禮節的。”
單一淳聽了這話咧著嘴就要笑,但又怕溫梨笙找事,于是強忍著翹起的嘴角,低著頭,余光看見謝瀟南動筷子夾菜之后,他才連忙往嘴里填一大口菜。
吃飯間,溫梨笙了解到她先前被關在溫府中的兩個月,他們確實做了很多事情,瓦解了不少胡賀兩家與諾樓國勾結,藏于郡城內的多處埋藏火藥和兵器的地點,甚至揪出不少偽裝在平民百姓之中的殺手。
所以胡家才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停了,甚至連嫡子胡山俊被殺一事,他們都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甚至連胡家家主親筆寫的請求諒解信,也是謝瀟南施加的壓力。
溫梨笙感覺,謝瀟南的收網可能就在這段時間了。
前世謝瀟南如何進展的她并不清楚,只記得建寧七年八月份的時候,他是匆匆離開沂關郡的,既離開得那么急,就說明當時他走的時候收網并沒有完全結束,沒想到這回重生,有她在里面和稀泥之后,收網行動會提前那么長時間。
吃飯完幾人在門口分別,謝瀟南與單一淳有事要做,溫梨笙就只得乖乖的回了自己家中。
回去的時候溫浦長站在院子里鏟土,見她回來,就擦了把汗對她說道:“這些日子你少出點門,都快要過年了,很多人從外地回來,混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