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看見從諾樓國的地帶有很多線條歪歪扭扭的越過薩溪草原,連到沂關郡。
謝瀟南徐徐道:“從諾樓進入沂關郡,要過三道兵防,第一道在無妄河一帶,那里常年駐扎著大梁將士,禁止外族越線,第二道在薩溪草原,草原上除了大梁將士以外,還有很多忠于大梁的游牧民族,算是最難過的一道防線,第三道就是郡城的兵防,一旦有外族將士出現在這道防線前,大梁士兵獎將沒有任何理由的發動進攻。”
“就是說,這三道防線若是都擊潰了,那北境將會面臨一場大面積的屠殺。”溫梨笙道。
“不錯,但這些年沂關郡逐漸繁華,加之大梁多次加強對此地的邊防,各兩三年就會增派將士駐守,所以這三道防線想要越過極其困難,”謝瀟南道:“于是諾樓便計劃著挖地下道,從這里——”
他手指點在無妄河邊境一帶,位于沂關郡東邊隔了數百里的山林荒地,那一帶靠近群山,沒有縣城。
“此地的邊防線本就薄弱,駐守將士不足百人,諾樓國便看出此地有可趁之機,便勾結胡家毒害當地將士,讓他們患上迷心散的慢性毒,日子一久就會喪失神智,發瘋時見人就砍不分敵我,將士們認為是當地水土有問題,久而久之三年一換的兵防就略過了此地,從十幾年前這里就沒有了駐守將士。”
“迷心散?”溫梨笙想起一事,“昨日醫師給霍陽檢查,說他身上也有迷心散的毒。”
謝瀟南沒有意外的神色,頷首道:“千山書院食肆做肉卷餅的女人,是胡家派去的暗線,霍陽平日里喜歡吃卷餅,所以那些餅中放的都有迷心散,但劑量極少,他雖斷斷續續吃一年多,但慢慢休養也能根治。”
溫梨笙瞪大眼睛,一臉驚恐,“不會是我愛吃的那個肉卷餅吧?”
謝瀟南沒忍住笑:“難道食肆還有第二個嗎?”
溫梨笙不可置信的皺眉,驚嘆:“難怪我去年性子總是暴躁的很,一言不合就要動手打人,原來也是吃了迷心散的緣故啊!”
貪吃差點出大事。
謝瀟南頓了頓,“這可能跟迷心散無關。”
“就是怪那個藥,我性子根本沒有那般狂躁的。”溫梨笙嘀咕了一句,而后又問道:“然后呢,沒了駐守的將士,諾樓是不是就進入大梁境內了?”
“他們盤踞在此地十余年。”
“他們在這地方干什么?”溫梨笙無比好奇。這里距離沂關郡也是有段距離的,就算通過第一道防線,但薩溪草原還有第二道,所以才在那個地方待了十余年不敢進來嗎?
“賀家擅做機括,在此地建造了極為精密的機關陷阱和迷宮,防止有人誤入其中,由梅家采取釀酒原料為由常年往此地運輸糧食和水,以供諾樓將士生存。”謝瀟南的手指在紙上的線輕滑,從山林之地滑到沂關郡,“他們經過細致探查,設計了一條從邊境通往沂關郡的路線。”
溫梨笙一頓:“什么意思?直接來不就是了,還需要設計?”
謝瀟南道:“這條路在地下。”
溫梨笙心中一凜,瞪大眼睛問:“世子是說,他們挖地道過來?”
“不錯,這是一項極為龐大的工程,但若是挖通了地道,諾樓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越過剩下兩道防線,直接深入沂關郡的腹地,輕松奪下北境所有城池,屆時再與本族里應外合,便可不會吹灰之力的奪下北境一帶。”
溫梨笙并不懂打仗之事,但她也知道這些兵防就如豪豬的刺,堅硬無比極其鋒利,要想宰殺豪豬,則會先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但若是越過這些刺從豪豬的腹部進攻,那殺起來則極為簡單。
諾樓的計劃便是如此,若是他們真的挖通了直通沂關郡的地道,占領北境,摧毀大梁邊防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若諾樓真的得手,等消息傳到奚京再派兵來抗敵至少也要兩月,兩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占領小半江山,到那時候再抗敵就變得極其艱難,大梁的半壁山河都有可能淪陷。”謝瀟南道。
溫梨笙知道他完全沒有夸張,因為前世謝瀟南從沂關郡離開,帶兵打到奚京也只用了半年的時間而已,雖然也有周秉文以及其他屬下帶領的將士從別的地方攻打,但這千山萬水的距離僅用半年,等于說大部分城池直接不戰而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