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浦長受寵若驚,立即彎腰行禮:“下官拜見侯爺。”
謝岑道:“你在沂關郡這十來年也著實艱辛,如今事情完滿結束,回來可要好好找皇上要些賞賜。”
“下官能為守護大梁盡一份力,已是榮幸之至,哪會兒再奢求什么賞賜。”溫浦長道。
謝岑哈哈笑了一會兒,拍著溫浦長的肩膀:“我就喜歡你們這股子虛假官話的勁兒,你放心,我定會上奏讓皇上多給你獎賞的,這幾日暫且安心在我謝府上住著,有什么是盡管找晏蘇,或者找我也可以。”
溫浦長有些傻眼。
溫梨笙也看得有些呆,這景安侯當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且謝瀟南的性子一點都不像他。
謝岑招手,對身后的下人道:“將府上的客人都帶下去好好安頓了。”
下人走上前來,領著沈嘉清霍陽一眾人離去,溫梨笙正想也跟著一起走的時候,景安侯忽然看向她,一雙含笑的眼睛將她打量了片刻,對著謝瀟南問:“晏蘇,這就是你信中提到的那個姑娘吧?”
溫浦長露出驚詫地神色,溫梨笙也頗為驚詫,開口說:“拜見景安侯,民女名喚溫梨笙,家父是沂關郡郡守溫浦長。”
謝岑連連點頭,連聲音都變得柔和:“我知道我知道,小姑娘瞧著可真乖呀,一副討喜的模樣,今年多大了?”
“虛歲十八。”溫梨笙道。
“甚好甚好。”謝岑笑著,忽而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前拉了兩步,抬手就把右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剝下來套在溫梨笙手上:“這頭回見面,我也沒準備什么東西,就把這個贈與你,這扳指跟了我二十來年了,也不算是什么廉價東西。”
那扳指觸手光滑,還帶著暖暖的溫度,是極為純粹漂亮的顏色,往溫梨笙手上一套即便是大拇指也大了一圈,她低頭一看,忽然間想起來這個扳指她是見過的。
而且非常熟悉。
前世謝瀟南在孫宅住著那會兒,手上就總帶著這個赤紅玉扳指,他斂眸沉思的時候會有個下意識的小動作,緩慢的轉動著扳指。
那個扳指上有個細小的缺口,像是摔出來的,溫梨笙低頭將面前這個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個上面沒有,倒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了。
但光從外形上看是一模一樣的,溫梨笙覺得謝瀟南那時候戴的肯定就是謝侯爺手里的這個。
她似乎想起了遺忘許久的問題,謝瀟南起兵造反之后,謝侯爺去了哪里呢?
當初并沒有聽到關于謝家的任何消息,一開始溫梨笙還以為是因為奚京跟沂關郡太遠,很多消息是傳不過來的,但現在想想,謝岑這等大人物,兒子又起兵造反,他的一舉一動包括后來謝家的境遇,都應當傳得沸沸揚揚才是。
沒有聽到消息,是不是就代表著有人消息是被人故意封鎖鎮壓了?
溫梨笙正想著,思緒恍惚了一下,沒能第一時間拒絕手上的扳指。
溫浦長就給嚇得臉色巨變,動作極快的一把將赤玉從她手指上扒下來歸還給謝岑:“侯爺使不得,溫家受不起這般貴重的東西。”
謝岑笑瞇瞇的,又往她手上套:“使得使得,不過是個小小扳指。”
溫浦長又捋下來:“不成不成,侯爺如此抬舉,下官萬分不安。”
謝岑還要往她手上戴,卻被謝瀟南一把拉過溫梨笙的手腕,低聲道:“爹。”
溫梨笙的大拇指被捋了兩下,已經紅彤彤的了,謝瀟南把她往身邊拉了拉。
謝岑又發出豪爽的笑來:“罷了罷了,不急這一時,等你去提親的時候再送也不遲。”
溫浦長驚得下巴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