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大為吃驚,“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謀殺我的?”
謝瀟南壓不下嘴角的笑,只道:“我也沒想到你會一頭撞進我懷中。”
像一只被激怒的牛崽,直直地沖過來,而他也一時忘記懷中裝的有東西。
揉過之后一松手,她腦門上就紅了一片,在白色的肌膚上極為明顯,謝瀟南有些心疼地俯頭親了兩口,低聲安慰道:“沒事沒事,過會兒就不痛了。”
溫梨笙將手中的鐵令牌翻看,見上面刻著一個謝字,猜想這東西應該是進宮所用的,就問:“你是剛從皇宮出來嗎?”
謝瀟南點頭,“皇帝又催了我一道,要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城。”
溫梨笙嘆口氣,“他真是急得不行了。”
謝瀟南揉揉她的發,墨染的眼眸仿佛印著天際的無邊紅霞,靜靜看了她許久,而后才說:“我最放不下的還是你。”
溫梨笙心頭一跳,見他目光直白,不由耳根染上紅意,“我哪都不會去的。”
謝瀟南沒應聲,他似乎有什么話想說,但有一瞬的猶豫,最后沒說。
只是用手指捏了捏她有些紅的耳垂,叮囑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這話是我對你說才對吧?”溫梨笙反問。
現在真正面臨著危險的人,是謝瀟南才對,也不知道侯爺如今在什么位置,幾天的路程只怕也到了幾百里之外了。
謝瀟南低聲笑了下,而后手指勾著她脖子上的線,將那個白玉小虎勾出來,捏在指尖凝眸看了一會兒,最后道:“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溫梨笙點頭。
兩人都沒再說話,這仿佛是一場離別,但又不算,在這大片的沉靜之中,溫梨笙感受到了謝瀟南隱晦的擔心與不舍。
正如他所說,他著實是放不下她。
但溫梨笙不想成為他的牽絆和拖累,讓他在行事上束手束腳,她拍拍胸脯道:“世子爺,你這是什么表情?你這就是對我莫大的不信任,我是什么人啊?嗯?”
謝瀟南看著她,想了想說:“你是沂關郡頭號不學無術,招貓逗狗的閑人。”
溫梨笙也陰陽起來,鼓掌道:“謝公子說話可真中聽呢!簡直就是對我最高的贊譽。”
謝瀟南笑出了聲,捏了捏她的臉,“那你說你是什么人?”
溫梨笙仰起頭,頗是驕傲道:“我乃是沂關郡第一小惡霸是也,上到八十歲老頭,下到三歲的孩童,沒有不怕我的,我這種人還能遭人欺負?”
謝瀟南就捏著她的臉晃起來,“欺負人就這么驕傲嗎?”
“這世道不就是你欺負我,我欺負你嗎?”溫梨笙被捏著臉,說話游戲含糊不清,但氣勢卻絲毫不減,“只要我夠兇夠橫,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
謝瀟南:“對,你說得對。”
說話時是滿臉的縱容。
兩人說著,天色就暗下來,謝瀟南明日一早就要離開,是以要準備的事很多,最多也就偷閑與她說一會兒話,最后叮囑了她兩句才離開。
溫梨笙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漸斂,嘆出一口氣來。
前世的謝瀟南用鮮血白骨筑成長階,幾乎失去了所有東西,拼得一身傷痕才將皇帝落下龍椅,那勝利來之極其不易。
今世所有的事都還沒發生,結局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