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場博弈已經開始,參與其中的人哪有能全身而退的,謝瀟南從始至終終都目標明確,謝岑不在,他也能獨挑大梁。
不管前世的那些事會不會發生,謝瀟南都會從一個眾星捧月的少年世子,成長為頂天立地鐵骨錚錚的男人。
溫浦長一向對謝瀟南恭敬有加,眼下卻露出長輩的一絲慈愛來,拍了拍謝瀟南的肩膀,“好樣的。”
這聲夸贊讓謝瀟南唇角染上笑意。
溫浦長接著道:“世子且放心去,我定會看管著他們在府中好生待著,不讓你有后顧之憂。”
謝瀟南道:“那便再好不過了。”
溫梨笙轉頭看了一眼院子,疑惑問:“沈嘉清和霍陽呢?”
“他兩個一大早就在院中吵鬧,我將他們趕回房間習字念書去了。”溫浦長道。
謝瀟南就道:“我此番來,是想借用一下沉嘉清。”
溫梨笙聽到這話忍不住想笑,什么時候沈嘉清也能被“借用”了?
不過他思慮也算周到,沈嘉清空有一身劍術,整日卻只在府上爬樹翻墻,著實浪費了,如今出城剿匪正可以發揮沈嘉清拿手本領。
溫浦長聽后當即起身將埋頭苦讀的沈嘉清喊出來。
沈嘉清一聽說要隨謝瀟南一同出城,當即高興得恨不得當場后空翻,在府中閑了那么多日子,他只覺得渾身都不舒坦,哪哪都是癢的,老早就想大干一場了。
且還是能跟謝瀟南一起出城,在他看來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砸在臉上的好事,恨不得像個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
謝瀟南叮囑了兩句,而后帶著沈嘉清離開。
溫梨笙就留在溫浦長的庭院中吃了午飯,還與霍陽在院中耍了會兒劍,才回了自己的住處。
臨近傍晚,她坐在高高的墻頭上,春風清涼溫和,卷著謝瀟南院前的杏花飄到她面前來,被她一把抓住,然后又揮手揚出去,細碎的花瓣重新卷入風中。
殘陽懸掛與西邊天際,將天空染紅了一片,這種場景在沂關郡隨處可見,到了奚京卻只能站得高高的才能瞧見。
先前她爹在溫家祠堂痛哭流涕的時候,溫梨笙曾拍胸脯保證日后絕對會尋個頂頂有出息的女婿,讓溫家倍有面子,也在與她爹斗嘴的時候曾說:“爹你若是爭氣些,掙個一品的朝廷大官當,說不定也有機會與景安侯結交呢!”
本是父女倆之間斗嘴的玩笑話,卻沒想到后來她爹真的官拜丞相,成為居于萬人之上的一品大官,而她也成為后宮唯一的娘娘,給溫家找了個皇帝女婿,倍有面子。
但也因為此,她后來再沒有機會回過那個讓她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北境,也不知道沂關郡的那些經常咒罵她爹大貪官大昏官,官路走不遠的人得知她爹成為當朝丞相后會有如何反應,背地里編排她行如惡霸,將來定無人敢娶的人得知她成為當朝貴妃后又有何說法。
她愿意為了謝瀟南留在這處處高墻的繁華奚京,但她心中還是選擇自小長大的沂關郡。
“溫梨笙。”
底下傳來一聲輕喚,打斷她的思緒,溫梨笙低頭看去,就見謝瀟南站在墻邊仰頭看她,“下來。”
溫梨笙就順著墻邊的樹爬下來,整了整衣裙站到他面前,“世子手上的事都忙完了嗎?明日出城的話,有很多東西需要準備吧。”
謝瀟南道:“忙里偷閑,來看看你。”
溫梨笙一下撲到他懷里,卻因為有些用力從而腦袋撞到他的胸膛上,只聽“鐺”地一聲,她腦門上頓時傳來劇痛,忍不住驚呼出聲,往后退了一步捂著腦門,小臉都皺成一團。
謝瀟南沒忍住笑了,抬手按在她腦門上輕揉著。
溫梨笙就摸上他的心口,“什么東西啊?那么硬。”
結果摸出一塊鐵制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