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桓看著他,沒有接話。
謝瀟南能出現在這,就代表著他身邊最信任的那一批人也被謝家滲透了,梁桓不愿意承認,也不愿意相信,他竟會如此的失敗。
然而謝瀟南卻像是打算殺人誅心一般,沖皇帝身邊的太監袁利揚了揚下巴,“皇上不說話,那就由你來說。”
袁利打從他們進宮殿開始,就耷拉著眼皮子,不說話也沒有多余的動作,即便是皇帝被氣得吐血,也好像沒什么反應似的。
這會兒聽了謝瀟南的話,卻身形一動,抬起眼眸,涼颼颼地看了謝瀟南一眼,聲音尖細,“當真是后生可畏啊,世子如此年紀竟也能有這般能耐,實在是讓奴才佩服。”
“奴才?”謝瀟南瞇眼一笑,“你也知道你是奴才?我倒是沒見過這天底下有哪個奴才能像你這般如此狼子野心,妄想干涉朝政,把控皇權,攪得奚京滿城風雨。”
“世子謬贊,奴才愧不敢當。”袁利頷首道。
謝瀟南擺了擺手道:“若非是想讓皇上知道些從前不知道的事情,你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梁桓驚詫地看他一眼,“袁利,這是什么意思?”
袁利面色冰冷,竟然無視了皇帝的話,陰森森地盯著謝瀟南,“世子爺,您的軟肋可不少,真要將人逼上絕路嗎?”
謝瀟南眉梢輕動,笑容一下子加深了,“你是在威脅我?”
袁利道:“奴才不敢,只是給世子爺提個醒罷了。”
謝瀟南就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你一個太監,還妄想對謝家動手?是不是在皇上身邊吃了太多掌控權勢的甜頭,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溫梨笙看著兩人打著啞謎,又迷茫又著急,忍不住道:“有什么話能不能直接說啊,何須賣著關子?讓旁聽的人抓心撓肝!”
謝瀟南偏頭看她,眸光染上縱容,說道:“又急什么?”
溫梨笙能不著急嗎!這些事竟然連她這個重生一回的人都不知道!
就聽謝瀟南對袁利懶洋洋道:“你派了一批暗衛去謝家,想抓我母親當做籌碼,可惜你的計劃落空了,那些暗衛的腦袋全部落地,沒有活口。”
袁利面色劇變,“不可能!此事神不知鬼不覺,你當時都不在城中,怎么會知道這些?”
謝瀟南嘲笑道:“若是讓你這雜碎輕易得手,謝家豈非早就覆滅,何來的百年根基?”
袁利一改方才的鎮定的模樣,瞬間變得慌張起來,眼珠子左右轉個不停,顯得極為焦躁害怕。
謝瀟南接著說:“先前放山匪進城就是你的主意吧?想將我也調出皇城,以為謝家防守薄弱,想趁此擄走我母親為你自己換一條活路,算盤倒是打得響。”
袁利心理防線像是一下崩潰了,跪下來沖著謝瀟南磕頭:“世子,奴才絕沒有那個意思,只不過是怕皇帝對侯夫人下手,所以才派人去提防的,奴才豈敢有膽量做出那種事?世子既然知道那么多,應該也知道奴才一開始是慎王的人吧?”
“什么?!”梁桓聽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一腳踢在袁利的身上,罵道:“狗奴才,果然是沒根的東西,兩三句話就把你嚇成這樣?你究竟是誰的人,還不給朕如實招來!”
腳踹在袁利身上的時候,他用手臂反推了一下,梁桓當即沒站穩,往后退了兩步險些摔回龍椅上,手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袁利就道:“皇上,奴才本來就是穎貴妃安插在你身邊的暗線,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提防著你有篡位謀害慎王的心思。”
穎貴妃便是梁懷瑾的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