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浦長被她的話嚇了一跳,趕忙擺頭張望了一下,見走在一旁的謝瀟南正在跟周家小公子說話,似乎并沒有聽到溫梨笙方才所說的話,這才悄悄松一口氣,抬手將溫梨笙拉到另一只手邊,低頭說:“笙兒,這事兒咱們回去再說。”
溫梨笙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沒忍住笑了,開玩笑道:“爹,景安侯不是就在前面嗎?你快去商量一下我跟世子的婚事。”
溫浦長做夢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連忙噓了兩聲,“別亂說話。”
溫梨笙撇嘴,“所以溫大人是要出爾反爾了嗎?不是你問我賞賜的嗎?”
溫浦長有些著急,別說是被謝瀟南和走在前頭的謝岑聽到了,就算是被旁人聽到了也是不大好的,于是拉著溫梨笙我往旁邊走,與眾人越離越遠,偏離了大隊伍。
謝瀟南原本在與周秉文笑著說話,下意識偏頭去看時,這才發現身邊沒人了,溫梨笙和她爹一起消失了,他轉了轉頭,在人群中搜尋了一下。
“找誰呢?”周秉文打趣的聲音傳來。
謝瀟南將頭扭回來,笑了一下并未答話,只是說:“過段時間謝府辦慶功宴,記得把你那柄赤玉劍帶來。”
周秉文微微挑眉,“還記著呢?”
謝瀟南扭了下肩膀,一派輕松的姿態,邊走邊道:“好歹也是我射箭贏來的,自然還記得。”
周秉文無奈地笑了,“你那會兒還在沂關郡,這都多久了,竟然還惦記……”
兩人并肩走著,踩在落于地上的大片晨曦,前前后后是散開的朝臣與士兵,整個皇宮仿佛被披上金光,云開霧散。
走到前頭,就是經過一場廝殺的戰場,遍地都是鮮血與尸體,溫浦長考慮到溫梨笙看不慣這樣的場面,于是喊了馬車來,帶著她從繞過戰場,從另一條路回出了皇宮。
路上溫梨笙想探探溫浦長的口風,但溫浦長畢竟上了年紀,這樣徹夜未睡地折騰許久,這會兒早就疲憊不堪,抱著雙臂垂著頭靠在車壁上打瞌睡。
溫梨笙不想打擾他,一路上都十分安靜,但也是一夜未睡,身心放松下來之后,困意也爬上了心頭,以至于馬車搖晃回謝府時,父女二人還在車上仰面大睡。
下人將兩人喚醒,走回后院時父女倆都沒什么交流,恨不得馬上撲到床上去。
這一場宮變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由于梁桓多年來身體不佳,整日靠著藥吊著,根本沒有精力去管理朝綱,加之信任的大太監對他蒙騙極深,所以一些管理制度逐漸腐朽,從上至下都大不如前,一說逼宮,眾臣幾乎都表示贊同。
但誰也沒想到,梁桓最后竟是自己死在了龍椅之上。
此次逼宮之事落下帷幕,剩下的就是梁懷瑾的登基大典,屆時新皇繼位朝廷必將面臨一次清洗,不過那都是那些朝臣該忙碌的事了。
溫梨笙則完完全全放松下來,回去之后沐浴完倒頭就睡了個天昏地暗,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吸進鼻子里的氣全是香甜的。
宮中發生這樣大的事,沒過多久就傳得滿城流言,各種說法都有,但總歸有大部分的人都滿意現在的結局。
畢竟大梁也不需要一個因病缺失早朝,長時間沒精力管理朝政的皇帝。
只不過新皇繼位有很多事要操辦,溫梨笙一臉好幾日都沒在府中看到謝瀟南和她爹,閑來無事就在池塘邊走走,跟霍陽耍耍劍,遇見唐妍了的話就湊上去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