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無奈地撇眉:“就是有人這樣說。”
謝瀟南道:“若是再有人這么說你,你就拿銀子砸他,砸壞了我給你擔著。”
“真的?”溫梨笙雙眼一亮。
這話聽起來很像是玩笑話,但謝瀟南確實認真的,臨走的時候特地給她身上掛了個小錢袋,袋中裝滿了銀豆豆,讓她隨時隨地拿出來砸那些瞧不起她,亂說話的人。
謝岑與唐妍先走了半個時辰,是以一家人分兩輛馬車進宮,溫梨笙坐的馬車走到半道上時突然拐了彎,溫梨笙撩起簾子偷偷往外看,就見兩邊的路逐漸眼熟,轉頭問謝瀟南:“這不是去溫宅的路嗎?”
謝瀟南點頭:“咱們接岳丈大人一起進宮。”
溫梨笙頓時高興起來,將簾子掀開了一大塊,探出半個頭往外看,謝瀟南怕她吹了冷風著涼,就將她拉回來抱在懷里,也不松手,溫梨笙掙了兩下掙脫不開,氣得逮著他的胳膊咬了一口,然而因為穿得厚,這一口咬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馬車行到溫宅門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門檐下掛著兩盞燈籠,僅有零星兩個隨從守在門邊,看起來有些冷清,沒有過年的熱鬧。
溫梨笙從馬車上跳下來,跑著跳著跨過門檻,迫不及待揚聲喊著:“爹——我來啦!”
溫浦長正收拾收拾打算進宮的,就聽見院中傳來他那混世女兒的喊聲,趕忙抬步走出去,就見溫梨笙腳步輕快地跑在前頭,謝瀟南面帶笑意地走在后頭。
溫浦長當即笑開了花,應道:“笙兒,怎么這時候來了啊?”
溫梨笙一路小跑到他面前,頭上的金簪在燈籠的照耀下閃著微光,笑得露出牙齒:“那自然是來看看爹啊,怎么今日春節,這宅子中什么都沒有啊?”
院中頗為安靜,僅有幾個下人守在門邊,對聯也貼得簡潔,燈籠只有幾盞,那些炮竹聲仿佛隔了一條街,遠遠地傳來。
以前在沂關郡,每逢過年,沈嘉清都會跑來溫梨笙的家里幫忙,清掃屋子貼對聯,掛燈籠包餃子,一整個府上的人要忙活一整天,到了晚上所有燈籠點起來,整個府邸燈火通明,處處可見的喜慶紅色,炮竹鞭炮的聲音在門口一遍又一遍的炸響,有時候說話都要靠吼。
如今溫梨笙嫁人,沈嘉清和沈雪檀回沂關郡,整個溫宅就他自己,許是念著春節,溫浦長就遣散了宅中大部分下人,分了些銀錢,讓他們跟家人回去過節。
溫浦長十多年前當孤兒的時候,還有個沈雪檀在他身邊,如今在奚京倒成了孤身一人。
溫梨笙看著這清清冷冷的溫宅,心里盡是酸楚,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挽著溫浦長的手臂,帶著他往外走:“爹,一起進宮赴宴吧,是世子特地改了方向來接你的。”
說著也走到了謝瀟南面前。
從前都是溫浦長先沖謝瀟南行禮,如今成了他的女婿,每回見面,都是謝瀟南先行禮。
溫浦長能在這時候見到溫梨笙和謝瀟南,自是打心眼里高興的,面上的笑容都沒斂起來過,連連稱好,上了馬車,與兩人一同前往皇宮。
車上溫梨笙挨著溫浦長坐,嘴巴一直在說,基本沒有停過。
她向來是話多的,以前在沂關郡的時候,都能拉著溫浦長一直說,如今在奚京,隔好幾日都未能見上一面,自然話就更多了,整個車廂里都是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