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笙不懂,只道:“若是生活無趣,那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游宗往樹下站著的謝瀟南臉上看了一眼,知道他聽見了這句話,但面上卻沒有什么變化,依舊冷硬。
于是就對一臉懵懂的溫梨笙放柔了聲音,緩緩道:“人生來脆弱,會因為遭受巨大的挫折重創亦或是天災人禍而死去,但也會因為任何一個理由,一件事,或者一個人而活著,換句話來說,人活著的本身就是意義。”
溫梨笙大約是聽不懂的,在她看來,人就是要開心,活得舒心快樂,若是每日都生活在陰郁之中,對身邊的所有事都提不起興趣,甚至因為某些事反復陷入痛苦,人生黯淡無光,豈不是連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
她伸個懶腰,聲音提高了些許,元氣十足:“人嘛,就應該學會苦中作樂!”
謝瀟南的聲音冷不丁傳來:“既然精力那么足,何不去繼續昨夜沒做完的事?”
溫梨笙這才察覺謝瀟南也在,只不過她所站的位置看不見他,于是往前走了兩步伸頭一看,就見謝瀟南站在樹下,眉眼冷然,正盯著訓練的士兵,看上去沒有一絲友好的情緒。
她道:“我的東西不是被拿走了嘛,那我現在繼續去打洞,把東西還給我。”
謝瀟南嘴唇一動就要答應,游宗見情況不妙,連忙擋在中間,說道:“干嘛費勁挖地洞呢,我們今日就要上街采買,溫姑娘若是實在在宅中憋悶,可以跟著一同去啊。”
話剛出,謝瀟南就看他一眼:“什么時候……”
還沒說完,溫梨笙立即打斷他的話,雙眼放光一般喜形于色:“真的嗎?我真的能出去?不是在騙我吧?”
游宗把問題拋給謝瀟南:“世子仁心,怕你悶得難受,所以就說帶你出去走走。”
謝瀟南有點驚異為什么游宗會說這種每一個字都夾帶著謊言的話。
溫梨笙上前,一把就抓住他的手,仰臉笑道:“世子,您真是大好人,我之前真的錯怪你了,我還你是個心胸狹隘喜怒無常自私殘暴的小人呢!”
她的掌心很溫暖,覆在謝瀟南的手背上,那些曾經被凍得潰爛的手指頭仿佛又從骨頭里開始癢了,謝瀟南垂眸看她,說道:“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說著就把手掙開。
溫梨笙并不在意,轉頭對游宗道:“咱們什么時候能出去呢?”
“要等吃完午飯。”
于是溫梨笙就開始盼望著吃午飯的時辰,等到晌午時,就有人來到她面前,低著頭對她說:“姑娘,世子令你去膳房門口敲鐘。”
溫梨笙差點就把這茬給忘掉了,昨日謝瀟南說了,讓負責去膳房敲放飯中,本來早上就該去的,但是謝瀟南和溫梨笙早上的時候都在睡覺,于是就沒人在意這件事,而今謝瀟南言出必行,讓她去敲鐘。
溫梨笙自然不敢,當即蹦起來:“我堂堂溫家大小姐,郡守獨女,讓我去做這種有辱門楣的事?不可能!”
那士兵也沒多說,只道:“世子說姑娘若是不去,中午的飯菜就是白菜豆腐。”
溫梨笙氣得險些暈倒,謝瀟南這個小人就會拿白菜豆腐來威脅她!
她抱著雙臂哼一聲:“我就是連吃一個月的白菜豆腐,也不去做那種事,沒得商量,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