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又道:“還有黃瓜炒番茄,姑娘若是執意如此,那我便去跟世子復命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溫梨笙當即站起來喊道:“等等!”
士兵停下腳步看她,就聽她問道:“那個……膳房怎么走啊?”
溫梨笙按照士兵指得路,路途中又尋問了幾個人,得以找到了孫宅的大膳房,走近一瞧,果然看見門口又一座鐘,并不是特比大,似乎跟溫梨笙差不多高度。
膳房里正忙得熱火朝天,里面很多人來來回回地忙活,有人看到溫梨笙來了之后,便上前教她如何敲鐘。
鐘里吊著一塊銅球,串著繩子,只要拉動繩子就能撞響鐘聲,并沒有什么難度。
溫梨笙剛想上手試,旁邊站著的人就嘖了一聲,話中好似有責備:“你現在敲什么敲,飯又沒熟,若是那些軍老爺來了瞧見桌子是空的,你能擔待得起嗎?”
這語氣十分不中聽,溫梨笙本來就窩著火,當即大怒:“我擔不擔待的起跟你有什么關系,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樣,一看就欠打!嘴巴再賤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一見她脾氣暴躁,罵得如此之兇,那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也不敢再說話了。
這敲鐘的活原本是他做的,每敲一次就是十個銅板,雖然少但一天要敲三次,等于說一天三十銅板,加在一起也不算少了。
然而還沒敲個幾天,突然一個姑娘被指來頂替他的位置,他自然是心里不服的,但卻又不敢真的與溫梨笙爭吵,且看她衣著不凡,又是上頭人指定來的,想必身份不簡單。
性子也不是個好拿捏的。
那男人就轉頭離開了。
溫梨笙冷哼一聲,坐了一會兒才消氣。
空中的飯菜香越來越濃郁,顯然已經要做熟了,溫梨笙站在膳房門口朝里看,就見正在顛勺的廚子頗為眼熟,她仔細一瞧。好家伙,這不是她家的老廚子嗎?!
謝瀟南怎么把溫府的廚子給抓過來了?難怪她覺得昨日的飯菜變好吃了,原來是連廚子都換掉了!
可謝瀟南跟他手下那批南方的人,怎么會吃沂關郡的菜啊?吃得慣嗎?
看著自家老廚在膳房里忙得暈頭轉向,她也打消了上去攀談的念頭,想等著閑的時候再來問問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門口被下人擺上桌椅,一張張排列整齊,而后就有人對她道:“可以敲鐘了。”
溫梨笙又生氣了,心說這里人那么多,還缺個敲鐘的?就非得讓她來!
非常不情愿地跑去拉動繩子,動作間帶了極大的怨氣,銅球撞上鐘的內壁發出巨大的響聲,溫梨笙一時不察被震得耳朵生疼,腦子嗡嗡作響,急忙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緊接著雙眼就有些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臉皺成一團,神色痛苦。
鐘聲還在一聲撞一聲地響,見她突然坐在地上,旁邊擺桌的下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敢貿然上前,是以一直持續的聲音讓溫梨笙的耳朵陣陣發疼。
正難受時,視線里出現一雙錦靴,繼而鐘聲就停了,溫梨笙下意識抬頭,就看見謝瀟南一腳踩住了串著銅球的繩子,一手扶住搖晃不同的鐘,正低眼看她。
他似乎開口說了什么,但是溫梨笙完全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