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趕回奚京用了半天的時間,期間溫梨笙也不知道是累得厲害還是真的暈了那么久,一直在睡沒有睜過眼,而謝瀟南今日休息極少,有時候閉眼一兩個時辰就又會醒來,現在心徹底放下來,在馬車的搖搖晃晃中也打起瞌睡。
回到奚京之后自是直奔皇宮而去,謝瀟南用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馬車一路行至內宮深處,他抱著溫梨笙下馬車的時候所有宮人皆不敢抬頭,沒人知道他抱了什么人回來。
謝瀟南是直接將她放在他平日里睡的龍榻上,宣了太醫來診治。
溫梨笙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因為受了驚嚇加之沒有休息好,所以導致身體有些透支,好好睡一覺,調養兩天就沒事了。
至于側頸的傷口,本來就淺得很,回來的路上也結了一條細細的痂,都無需用藥。
只是溫梨笙的嗓子卻是個麻煩事,太醫們商量了許久,最終敲定了藥方,既能讓溫梨笙休養,也能恢復一下嗓子,畢竟長時間持續喝封嗓子的藥,多少對她的喉嚨造成損傷。
接下來只需要慢慢調理就行。
謝瀟南聽完了太醫的稟報,這才放下了心,眼看著天也黑了,他交代宮人給溫梨笙清洗干凈身體之后,就去了別處,打算也好好睡上一覺。
消息傳給了溫浦長,得知溫梨笙暫時沒什么事,他也放下心來,打算先把手頭上的事處理好。
當初溫浦長不告而別,一連大半年的時間沒能見女兒一面,將她寫的那封信揣在心口,凡得空余就會拿出來反復的看,每回都是老淚縱橫,如何不思念女兒呢?
但如今謝瀟南成為新帝,這王位到底是搶來的,朝中多個狼子野心的大臣不服,暗地里動作很多,加上奚京各種勢力盤根錯雜,眼下正是他們不能放松警惕的時候。
當初溫浦長在沂關郡的北境找到中了毒而身負重傷,躺在一家農戶的床榻上奄奄一息,卻仍不放棄干嚼藥草求生的謝瀟南時,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輔佐他成為天下之主。
謝瀟南自己爭氣,當初答應他的事也一一做到,溫浦長自然也會堅守自己當初的承諾。
如今謝瀟南為帝,他為相,任何阻攔謝瀟南的人,他都要拼盡全力鏟除。
待了卻這些麻煩事,再去好好瞧瞧他的女兒。
已經等了大半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然而就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時間,溫梨笙就在皇宮里大鬧一通。
謝瀟南難得睡了個好覺,只覺得這么一休息,渾身的倦意就涌出來了,肩膀也酸痛起來。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傳來了宮人詢問溫梨笙的情況。
那宮人跪在地上,顫顫巍巍道:“溫主子醒好一會兒了,正在殿中鬧著,奴才們誰也不敢阻攔。”
謝瀟南起身下榻,讓宮人給他穿衣,前往溫梨笙所在的寢宮里探查。
剛走近就看到寢宮門口跪著幾個宮人,皆把頭埋得低低的,連動都不敢動,門口站著的兩個守衛倒是站得筆直,只不過衣裳頭上都濕了,像是被人用水潑過,大殿里面一片安靜。
謝瀟南抬步走來時,所有跪著的人連忙轉了個方向行禮,謝瀟南擺了下手,問道:“怎么回事?”
門口的侍衛道:“回皇上,里頭的主子自醒了之后便要出去,卑職不敢放行便將門攔住,溫主子因此發怒摔了不少東西,還將藥倒在卑職的頭上。”
謝瀟南眉頭微蹙:“她不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