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道:“盛了三碗,盡倒了。”
謝瀟南垂下眼,就看見地上還殘留著黑乎乎的藥漬,沉吟了片刻便抬步進了殿中。
殿內還跪著一眾宮女,而溫梨笙正坐在床榻上生氣,頭發散著,身上穿著素色的寬袖襖裙,未施粉黛看著也極是漂亮,抱著雙臂臭著臉,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溫梨笙自打醒來之后,就對這陌生的環境抵觸,雖然殿內金碧輝煌,但屋內沒有一個熟悉面孔,全部都是陌生人,這讓她沒由來的心慌害怕,又發不出聲音,便想著先出去看看。
卻沒想到門口還是有人攔著。
溫梨笙曾這樣被關在宅中大半年,雖然到后來不再掙扎,但不代表她就屈服于這種情況,于是當下又鬧了起來,摔了茶盞掀了桌子,在大殿里鬧了好長時間。
不過她都是挑些看起來不貴重的東西摔得,畢竟這地方看著就不一般,那些琉璃玉石是她見都沒見過的昂貴東西,她碰都不碰一下。
這地方,是皇宮吧?
溫梨笙從沒有見過這樣奢華的地方,哪怕是藏了不少寶貝的風伶山莊,也不至于奢侈到這種程度,這殿內的大柱子都雕刻著彩色鳳凰與盤龍,氣派宏偉。
這是謝瀟南的地方。
想起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謝瀟南只在她脖子上捏了一下就把她捏暈了,想必后來就是帶到了這個地方。
身上也干凈了,衣裳也換了,但溫梨笙不需要他做這些事,她要的只有見到她爹,確保老頭安然無恙。
后來送進來的湯藥擱在桌子上,溫梨笙是一口都不喝,放一會兒藥就涼了,宮人們一直催一直催,她一怒之下倒在了門口的侍衛頭上,本以為這樣鬧了一通他們就會盡快將謝瀟南喊過來,卻沒想到這群宮人硬氣的很,哪怕是全都跪在殿內一聲不吭,也不肯去叫謝瀟南。
溫梨笙就坐在殿內生悶氣。
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發現是謝瀟南,想起這個人就是曾經將她關在院中大半年的始作俑者,也是導致這后面一系列事情發生的主要原因,溫梨笙就氣不打一處來,想拿個什么東西砸他,卻發現手邊的東西都被她扔完了,地上一片狼藉。
謝瀟南站在這片狼藉之中,完全不在意寢宮被她攪得亂七八糟,只問道:“為何不吃藥?”
溫梨笙:干你屁事。
謝瀟南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心里沒什么好話,便說道:“你身體里可能還有些余毒未清,若是不吃藥長久積累,會侵蝕你的身體留下不可逆的虧損。”
溫梨笙還是一副不想理會的樣子。
見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謝瀟南也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棘手,其他什么都可以慢慢說,但是不喝藥就是不行。
謝瀟南道:“你若是不吃藥,就別想離開這里。”
溫梨笙瞪他一眼,脫口而出:“我要見沈嘉清!”
雖然這句話沒有發出聲音,但謝瀟南還是一下子就從她的口型里看到了“沈嘉清”三個字,想到先前她對自己百般抗拒抵觸,轉眼卻跟沈嘉清抱了個滿懷,謝瀟南的心情驟然轉陰,面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語氣重了些許:“不吃藥你誰都別想見。”
溫梨笙干脆往床上一躺,用被子將自己卷起來,背對著謝瀟南。
“把藥端來。”謝瀟南對宮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