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正為這事發愁呢,聞言當下就樂了,趕忙把紙給撐開捋平,添上自己的名字交上去了。
上午的課過了大半時,謝瀟南就把寫了一整頁的課堂文章給了她,說道:“就當做是我賠你的,你自己謄抄一遍。”
溫梨笙看著這一張寫滿了漂亮字體的紙,驚喜無比,拿起來看了好幾遍,口無遮攔道:“晏蘇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我要給你當一輩子的小弟馬仔狗腿子。”
謝瀟南驚恐地看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溫梨笙正高興呢,隨口道:“晏蘇哥哥,怎么了?”
謝瀟南驚愣許久,神色變得不自然,耳根似乎染上了些許緋色,最后匆忙撂下一句:“你不準叫。”
溫梨笙哪管他樂不樂意讓叫,這一篇寫滿了字的文章交到她手里,那是直接把她收買得死死的,死心塌地給謝瀟南當小跟班。
只不過這篇文章交上去之后,謝瀟南就被夫子約談了。
本來他是要溫梨笙謄抄一遍的,但溫梨笙直接就把文章上交了,謝瀟南的字跡和文章水平在少年院本就是拔尖的,夫子一眼就能看出那個掛著溫梨笙名字的文章是出自謝瀟南之手,于是將人喊過來語重心長加上旁敲側擊,讓他莫要再幫溫梨笙寫文章了。
謝瀟南氣得回去就找溫梨笙算賬,結果溫梨笙眨著大眼睛,十分無辜道:“我沒時間抄了呀。”
起初他還是不相信的,但后來見溫梨笙提筆寫字頗是費勁,也默默地原諒了她。
或許真的是年齡太小了,謝瀟南心想。
幫著寫文章這事,有一就有二,每回溫梨笙撇著嘴一臉苦惱的樣子,謝瀟南見了就覺得心里刺撓,反正自己也寫完了,就閑著無事幫她也寫寫,不過他長了記性,寫完之后親眼盯著溫梨笙抄寫。
更要命的是,沈嘉清得知此事之后,每次在謝瀟南盯著溫梨笙抄寫文章時也用一雙充滿渴求的眼睛看著他,雖然不說話,但所有意圖都寫在了臉上。
謝瀟南無視了兩回,最后受不了,將沈嘉清的文章扔給周筠了。
于是兩個人每天不僅要寫自己的作業,還要幫謝瀟南手底下的兩個掛名“小弟”寫,半年的時間兩人的文章水平突飛猛進,達到了整個少年院無人能及,連翰林院的人看了都要贊嘆的地步。
謝瀟南屬實是沒想到竟還有這種收獲。
這半年的時間里,溫梨笙與謝瀟南的關系越來越近,全是拜她坐在謝瀟南身后所賜,平日里在學堂黏在一起就罷了,下了學或者是休沐,溫梨笙跟沈嘉清也會跑去侯府找他,甚至比周筠去得都勤快。
謝瀟南就帶著他們在奚京的各處游玩,閑暇時還要把溫梨笙按在凳子上讀書習字,當然結果往往是她跟沈嘉清二人一個仰著睡一個趴著睡。
時間過得飛快,溫浦長在奚京的事處理完,又被皇帝調回沂關郡繼續守著,溫梨笙和沈嘉清也到了離開的時候。
大半年的朝夕相處,謝瀟南看著要離開的溫梨笙心中滿是不舍,然而溫梨笙卻心大的很,對于回家特別高興,連跟謝瀟南道別時都笑意不止。
看著溫梨笙對于離開這樣開心,謝瀟南竟說不出一句道別的話來。
謝瀟南看她許久,最后道一句:“路上保重。”
而后他們真的就離開了,謝瀟南的生活就如往常一般安靜下來,相比周筠每日都嘆氣說那兩個小孩離開了一時半會還真不習慣,他沒有什么異樣的表現,只是總下意識回頭,想跟身后的人說兩句話,可等回頭過去時,坐在后面的已經不是那個整日沖他喚晏蘇哥哥的小丫頭了。
溫梨笙對于回家起初是很開心的,但是從奚京離開一兩天之后,她就開始郁郁寡歡了,總是朝著奚京的方向眺望,想藏了心事。
溫浦長見她悶悶不樂,詢問她是不是有什么難過的事,溫梨笙只是搖頭,然后問:“爹爹,咱們以后還會來奚京嗎?”
溫浦長點頭:“會的吧。”
他充滿不確定的語氣,讓溫梨笙更不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