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良此刻覺得自己似乎已無退路,有一種進退兩難的感覺,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下,實在不快。
崇禎見壯道:“韓一良,朕給你撐腰,朕給你做主,哪怕你說的不對,就算是風言也罷雨言也罷,朕只想聽你的真心話!”
韓一良聽后,倒是膽子大了一些,道:“其實臣所指納賄者是已經彈劾下部議論處久拖而未決者、不孚眾望而竊擁重權者、俸祿不多而廣置房產者、投機鉆營而求內閣點用者,有關衙門查核即可明白,或許…或許…。”
崇禎轉身,道:“或許什么?各何必吞吞吐吐?”
韓一良道:“或許…不需臣明言!”
崇禎聽后,及其不悅,道:“你明言與衙門之間查核,二者并行不悖,不必搪塞朕!朕不想聽冠冕堂皇之話!”
韓一良叩頭有聲,哭泣道:“皇上必要臣指名道姓,臣不得不奉旨。只是臣害怕啊!據臣所知,貪墨納賄之人,以魏忠賢、崔成秀、周應秋、閻鳴泰數人為之最,而今貪墨者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吏部職掌考核,定然知曉,皇上也可體會!”
崇禎勃然變色道:“方才所言明明有人,卻以周應秋已有公論之人敷衍塞責,為何有前后矛盾?既賣直沽名,卻又躲閃含糊,如此首鼠兩端,足見本性泯滅,都御史豈是輕易做的,若是你檢舉有功,方可實授。”
韓一良叩得額角血紅,哽咽道:“臣并不為向皇上求擢升官職,但為揭露積弊,今將生死置之度外,知無不言,但有一事求皇上恩準。”
“講!”
“準予臣回籍安養。”
“為何?”
“臣害怕,臣與大伙兒為難必不容于士林,孤身一人實在無力應對今后的變局。”
崇禎便順水推舟,回道:“既然如此,朕準你。”
韓一良見狀,趕忙回道:“也不盡然,臣早就聽說工部召商采辦物品,經辦官員層層抽扣,發銀一千兩,到得商賈手里竟然只剩不過三四百兩。此情如何,皇上一問便知。”
崇禎看了看韓一良,問道:“所涉何人?”
“工科給事中王都、陜西道御史高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