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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風雨越發猛烈,豆大的雨滴落在窗戶上,發出不小的響聲。
星闌拿著傘,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像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他本還有很多話想問裴沐司。
卻因為對方的失憶,一個字也問不出口。
一個陌生人,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一定很奇怪。
他就這么僵在原地,直到身后響起保安的腳步聲。
“裴總,請問需要我們做什么?”保安隊長憨厚地問。
裴沐司已經坐回辦公椅,目光落在電腦上。
“請這個人出去。”
“收到!”保安隊長打量著面前模樣精致的青年,作勢拿起防爆鐵棍:“您是讓我們請您出去,還是您自己出去?”
星闌微微抬起眼簾,紅眸中閃過一絲狼狽,緊咬的嘴唇滲出鮮血,他握緊手中的雨傘,落寞轉身離開。
辦公室恢復平靜。
裴沐司神色如常,情緒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繼續瀏覽報表。
路淮坐在沙發上微微側目,翹著二郎腿揶揄:“你不是說,如果見到星闌就讓他滾嗎?”
裴沐司一頓,抬起漆黑的眸子:“滾!”
路淮:嚶嚶嚶。
乘坐電梯下樓,星闌站在裴氏娛樂門口狼狽不堪。今天的暴雨很是奇怪,說下就下。再加上有五六級大風,雨傘都抵擋不住暴風雨的侵襲。
轉眼間,星闌的衣衫濕了一半。冰涼的雨水打在身上,他的脊骨隱隱作痛。七年前,脊背被暗黑妖族首領致命一擊,到現在都沒好利索。
龍族的神醫為他診治多年,依舊沒有養好。
加上他一意孤行變成人類,身體就更不如從前了。
龍族集體送他去人類社會時,神醫一度心疼,哽咽地告訴他,因為那次傷到命門,永遠無法治愈,讓他在人類社會多加在意。
疼痛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
然而現在星闌身上最疼得地方,是心臟。
保安隊長見他也不像是鬧事的,催促:“趕緊回家吧。這么大的風雨,估計路上又會堵成狗。”
“謝謝。”
星闌給經紀人發送一條微信后,撐起雨傘,默默走向雨中。
周圍不少轎車是從地下車庫駛來,應該是下班的員工。他抬頭望著車庫,停下腳步。
他還是想確定一下裴沐司是否真的忘記自己。
這樣才能死心。
于是,他站在路邊,決定在這里等裴沐司下班。
路邊非常潮濕,到處都是水坑。此刻星闌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雨傘被暴風吹得變形,艱難抵擋。
電話突然響起,是妖管局的季局長。
“星星,后天咱們妖管局會組織一場聚會,你也來參加吧?這里有個龍族新來的實習生。”
“好。”星闌聲音悶悶的,單手捂著手機,生怕被雨水濺濕。
正當季局長準備掛電話時,星闌突然開口問:“局長,我離開這么久,沐沐是不是真的會忘記我?”
季局長明顯一愣,猶豫著說:“他說,他不記得你了?”
“嗯。”星闌在寒風中舉著雨傘,凍得不輕:“我在這里等他,想再確定一下。”
“這樣啊。”季局長再三斟酌,“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在你離開后,小裴好幾天沒吃東西,他爸爸懇求我們為他抹除對你的記憶。我們答應了。”
“啪!”地一聲,手機掉落在水坑中。
星闌的右手僵在耳邊,臉上分不清是雨水和淚水。
“星星?”季局長耳畔涌動著嘈雜的聲音,喚了星闌好幾聲都不見回應。
“唉。”掛下電話,秘書見他神色寥寥,便問:“局長,發生什么事了?”
季局長點燃一根香煙,仰著頭靠在沙發上,“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曾經給一個人類少年抹除關于妖怪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