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笑了一下,又重新從鍋里挖了一勺遞過來:“那再試試。”
這次白景年點了頭:“可以了。”
唐風自己又嘗了一下,白景年看到他漂亮的菱形嘴唇張開,輕輕吻住勺沿,然后伸出舌頭舔掉上嘴唇的果醬。
“確實可以了。”他說。
白景年驀地有些臉紅,借口找罐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枇杷膏有6灌,裝好后,白景年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只毛筆,在罐子上寫著“庭有枇杷醬”。
唐風看了一眼,樂了:“你喜歡這名兒?”
白景年把筆遞給了他:“你要寫嗎?”
唐風說好,不過他寫的是“永固枇杷醬”。
白景年不解:“為什么叫永固枇杷醬?”
“永固是一種顏料類型的形容,帶著這兩個字的顏料不畏光,能長久保存。”唐風說,“雖然枇杷被做成果醬后流失了部分色澤和風味,但卻也能保存更久了。”
……
拍完這場戲后,謝心淺抱著水壺坐在旁邊,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拍戲時他帶入人物,不會考慮太多。然而一旦他抽離角色,再次從旁觀者觀看他們的一生,就會產生深深的無力感。
這一段看似甜蜜的互動里,實際上埋著兩個悲劇伏筆,這里的“庭有枇杷樹”和“永固”皆是意向。看到最后,人們就會發現種在庭院里的枇杷死了,不畏光、能長久保存的也終究沒能永固。
羅元杰最擅長賦予普通事物以意義,然后在這種小細節中殺人于無形。
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還是兩位主角的曖昧階段。如果真的到了熱戀期……
謝心淺把腦袋抵在水杯上,輕輕閉上了眼。
“中暑了?”在他身后,路過的厲聞修停了下來,用手背碰了一下謝心淺臉頰。
謝心淺仰起頭,好一會兒才說了聲沒有,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生病了?”監視器背后,羅元杰探頭問,“今天氣溫確實比較高,小謝還能繼續嗎?”
謝心淺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然后他們又拍了第二場戲,等結束時已是傍晚。
“哥,你剛才演得好棒哦!”在這里呆坐一天,厲星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他們殺青,立刻狗腿的跑了過來。
厲聞修接過助理遞來的水杯,一個多余的眼神兒都沒給他。
“你看我怎么樣?”厲星宇又蹦到厲聞修面前,很是風騷的撩了撩頭發,“你覺得我能演得像你一樣嗎?你們劇組還缺什么角色?給我整一個唄。”
“厲星宇,”厲聞修把水杯還給助理,不疾不徐道,“我聯系來接你的人,現在已經到酒店了。”
“???”
厲星宇尖叫起來,難以置信道:“你怎么能這樣?我昨天才過來的!”
厲聞修:“我有讓你來?”
厲星宇沮喪著臉,瞬間像是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追在厲聞修屁股后面叫哥,一邊喊一邊保證:“我保證乖乖的,我再也不鬧你了,求你了,讓我在你這兒多呆一會兒吧!”
“這可是我初中最后的一個暑假,你就忍心趕我走嗎?而且你生日快到了吧?我留下來剛好給你過生日,我還要聽顧星野的演唱會呢!我要是回家,我媽一定不讓我再出來了。”
厲聞修不為所動,轉身上了保姆車。
“不然這樣,”厲星宇后腳就跟了上來,神秘兮兮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交換,你讓我留下來怎么樣?”
厲聞修打開耳機盒,取下一只耳機戴上。
厲星宇又說:“和爸媽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