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風面色微露疑惑,眉峰微蹙:“帶頭的那個人說話挺怪。指著那三位樂師,說他們三個,是清音坊里樣貌極出挑的,還說體能強健。一般樂師不都是可勁兒的夸樂技嗎?那位反倒說樣貌和體能,你說怪不怪?”
姜灼風面上的疑惑之色,萬分誠懇,看向姜灼華,似乎再等妹妹認同。
姜灼華聞言,心更虛了,聲音幾欲低到塵埃里:“那、那、那你怎么辦了?”
姜灼風復又喝了一口茶,說道:“那位說的話,我聽的云里霧里的,直接打發走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藏在臥室里的葉適聽了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早在剛才姜灼風叫姜灼華小名兒的時候,葉適的臉色就有些怪異,現下更是難看,想來是元嘉帶了人來換他,怎知就這么被姜灼風趕走了。
姜灼風連喝完兩盞茶,站起身,隨手將桌上的盔甲和劍拿在手里,對姜灼華道:“你陪我回濯風堂,我先換個衣服,有要緊事跟你說。”
姜灼華連忙應下,跟著姜灼風一起下了樓,畢竟她屋里藏了個人,巴不得哥哥趕緊挪地兒。
一路跟著姜灼風到了濯風堂,他進屋去換衣服,姜灼華則坐在正廳等他,挖空心思的在想法子,該怎么讓哥哥同意她養男寵?
這事兒不能瞞著,本來就是圖痛快,要是偷偷摸摸的養,時時刻刻擔驚受怕,哪兒還能過得舒坦?
她還沒想好法子,姜灼風已經換了一身蒼色束袖的箭裝走了出來。
姜灼風今年二十,除了眼睛和姜灼華不一樣,其余長得極像,自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英俊,再兼是習武之人,舉手投舉都透露著濃濃的男子漢氣度,叫人看一眼都覺得心跳,怎一個俊字了得?
姜灼風在姜灼華身邊的椅子上坐下,邊佯裝整理袖口,邊對她道:“那什么……宋家聘禮已經送完了吧?”
姜灼華拖了個長音:“嗯……”
就在姜灼華踟躕著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卻聽姜灼風道:“我急著趕回來就是為這事兒。那什么,我知道你很中意宋公子,但是我聽說了他一些不好的事兒,不是個良人,若不然……”
說到這兒,姜灼風看向姜灼華,眸色里滿是小心翼翼,生怕傷著妹妹,只聽他試探著問道:“若不然,把這婚退了?”
姜灼華聞言,震驚的看向姜灼風,完全不知作何反應。哥哥怎么知道宋照和不是個良人?沒道理啊,前世這樁婚事,他很贊成的啊?
姜灼風一見她這模樣,便以為她接受不了,忙安撫道:“不急,不急,先緩緩,先緩緩。”
說罷,心下嘆了一口氣,看來得把那什么思弦叫來,把她和宋照和的關系給妹妹好好交代交代,要是她咬死不說,自己只好扮個黑臉,以長兄身份,勒令妹妹退婚。
姜灼華吃驚了半晌,緊著道:“不不不,不用緩不用緩。不瞞哥哥,前些日子,我湊巧發現府里的思弦和宋公子私相授受,所以,送聘那日,我自己做主把婚事退了。”
“退了?”這回換姜灼風愣住,沒道理啊?前世宋照和跟思弦藏的很好,自己那單純又傻乎乎愛慕著宋照和的妹妹,怎么可能發現?
話談到此處,兄妹二人皆覺出不對來,不由轉頭看向對方。
四目相對之下,總覺得對方哪里有些不正常。
對視了半晌,姜灼風猶豫著開口問道:“小壯壯,有個叫葉適的人你聽說過嗎?”
姜灼華聞言,一時眼里含滿熱淚,一把扣住姜灼風放在桌上的小臂:“哥,你也摔死了啊?嗚嗚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