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記得當時她掉下樓的時候哥哥撲過來救她,沒想到哥哥也被她連累摔死了,估計一起成了兩攤血肉模糊的肉餅,嗚嗚嗚,他們兄妹死的好慘。
姜灼風一聽此話,手下一拍大腿,得,他妹子也重生回來了。
姜灼風見妹子哭的傷心,伸手輕撫姜灼華的發髻,以示安慰:“沒事兒,就算不摔死,等新帝圣旨下來,也是個死,死了還能回來,也挺好的。”
姜灼華哭了半晌,抽抽噎噎的止住了淚,抬頭看向姜灼風,聲音里哭腔尚在:“哥……我還想盡法子想著怎么勸你疏遠太子呢,現在看來不用了。這一世,你別再那么辛苦,什么位高權重,什么重振家風,咱們兄妹不需要。”
姜灼華臉上露出一個笑,手下不由捏緊了姜灼華的手臂:“前世你忙于為太子奔波,錯過了程佩玖,這一回咱們不搭理太子,過些日子咱們就去程家提親,好不好?”
姜灼風寵溺的笑著,伸手幫姜灼華擦去臉上的淚水。
父親被貶的時候,他不過十歲。沒過兩年,父母在外病逝的消息傳來,摟著哭得不成人樣的妹妹,他忽然感覺到,從今往后,他就是家里最大的人,而他有責任保護好兩個妹妹,雖然姜重錦前世并不怎么跟他們倆打交道,但作為長兄,他有責任給他們提供好的生活。
可是他身為兄長,在宋照和給妹妹送來休書后,他連一封原本就該屬于妹妹的放妻書都要不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名聲被毀,他卻無能為力。
恭帝登基后被貶官員的親屬,本就在朝堂上不得臉,所以恭帝這條路是堵死了。他只能在太子身邊,忍著每次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幫著宋照和不拿放妻書嘴臉的惡心。
他忍辱負重,就盼著太子登基,他用從龍之功獲得高位,然后用手中的權力保護好妹妹,讓旁人不再敢拿她的事做笑話,不再敢欺負她單純對她不好,可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葉適,多年的努力就這么付之東流。
念及此,姜灼風對姜灼華說道:“你放心,這一回我已經知道太子沒龍命,我會暗中留意,等葉適的出現。你放心,哥哥會保護你,這一回,誰也不能再欺負你。”
說罷,笑著揪了一下姜灼華的鼻尖。
姜灼風沒有正面答應姜灼華的提議,而是說了這么一段驢頭不對馬嘴的話。
這若是換成從前的姜灼華,肯定不明所以的被帶跑了,但是這一回,她聽懂了,哥哥這是還打算爭權奪利。
姜灼華心里清楚,姜灼風這么拼,是為了她。自父母過世后,他就自覺地將她的幸福放在了肩頭,承擔起了原本屬于父親的責任。
但是,這一回,她真的不希望哥哥再像前世那么累。
哥哥與心愛之人成親那日,文宣王忽對太子發難,本來要去迎娶程佩玖,卻為了幫太子而錯過了吉時。
程佩玖的爹,是商戶,卻不是普通商戶,而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厲害人物。女兒嫁人,他自是擺足了排場,哥哥的突然缺席,讓程父覺得很沒臉面,他一氣之下,直接在成親當日,讓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下屬,換上了新郎服,將程佩玖迎娶過門。
這件事之后,哥哥雖沒在面上顯露什么,但是他此后的那么些年,許是對程佩玖的愧疚,再也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婚事。
后來有一次秋游,哥哥遠遠看見了帶著孩子的程佩玖。那一刻,姜灼華從哥哥臉上,看見了從未見過的神情。她也是從那一天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心痛的時候,眼里的神色竟然可以那般灰暗。
這一回,她怎么能再讓哥哥為了她犧牲自己?
念及此,姜灼華那睜不大的鳳眼緩緩刷動:“哥,你真不用再那么努力。我上輩子嫁了四回,已經不想再嫁了,用不著有權有勢的娘家做后盾。”
姜灼風挑挑眉:“那你想怎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