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了……”姜灼華做出了然狀:“莫不是穆公子家境貧寒,娶不起妻室,也想來府上給我做個男寵吧?那我到是很樂意。”
葉適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姜灼華,見她笑意盈盈,心頭不由堵得慌。剛還贊許她的反骨精神,這會兒就有些不大喜歡,明明是個未出閣的小姐,要樣貌有樣貌,要出身有出身,何至于非要將自己弄成一個色中餓鬼?
“呵呵呵……”林氏兀自笑了起來,強行圓場:“這是什么話?嬸子不過尋思著,你姑娘家家的,總不能一直跟低三下四的男人呆在一起,就想著給你說門親事。既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葉適抬頭看向林氏,微微蹙眉:低三下四?說誰?
說著,林氏拉著穆連成行了個禮便先行離開。
出了姜府,林氏嘆口氣,對穆連成道:“姜灼風這條路,怕是搭不上了。若不得舉薦,你何時才能出頭,想讓你在京城謀職,怎就這般難?”
穆連成胸有成竹道:“姨母莫急,姜小姐年紀尚小,我自有法子讓她對我死心塌地。”
方才瞧著姜小姐,雖然性格野了點兒,但也就是十六的小少女,到底心里還是會憧憬男女之愛,這樣的單純小姑娘,略施小計便可。
林氏看看他,對他說道:“蕓娘那邊你可糊弄好,別叫她察覺。她那風風火火的性子,知道了,怕會壞你事。若真和姜小姐成了,實在不行就休了蕓娘。”
穆連成搖搖頭:“蕓娘未犯七出,且晟哥兒尚小,不可沒有娘親。為了孩子,我也不能休她。我想給晟哥兒好的生活,若叫他沒了娘親,他還如何過得高興?”
林氏點點頭:“你自個兒心里有數就成。”
耀華堂里,林氏和穆連成走后,姜灼華就放開了葉適,回到位置上坐下,臉色沉的厲害。
一時間,四人皆陷入了沉默,姜灼風手撐著桌沿,似乎再跟什么人賭著氣,姜灼華則一直看著窗外移栽牡丹的張師傅幾人發呆,姜重錦不明所以的一會兒看看哥哥,一會兒看看姐姐。
葉適看著發呆的姜灼華,心頭疑惑,她怎么沒了方才要多個男寵時的笑意盈盈?
沉默了一陣,姜灼風率先說了話:“我得去軍營了,穆連成和林氏若是再來,別再見了。”
姜灼華點點頭:“嗯,你去吧。”
說罷,姜灼風起身下了樓。姜重錦伸手握住姜灼華的手腕:“阿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嗎?”
姜灼華恢復了笑容,伸手摸了摸姜重錦的鬢發:“忽地想起一些事來,你先回林染院吧,午飯時再過來。要是悶得慌,找幾個小廝陪著,去相國寺走一走。”
姜重錦點點頭應下,行了個禮,便先回了自己住處。
姜灼華又轉而對葉適道:“你去補個覺吧,我想自己呆會兒。”
葉適見她心情不渝,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似乎覺得也不知道怎么說,他不知姜灼華心事何來,亦不知如何安慰。踟躕半晌,他問出了心中疑惑:“在下不解,姜小姐容貌出眾,出身高貴,自可選聘高官之主,為何養男寵?”
姜灼華一直看著窗外,聽得此話,并未收回目光,她也想有個好姻緣,可惜命不好。
但姜灼華從不是個刨開傷口給人看的人,于是她隨口糊弄道:“不想相夫教子伺候人,想別人伺候我,這個理由行嗎?”
她語氣中的玩世不恭,令葉適心生退避,他只好起身行個禮,便自去臥室補覺。
姜灼華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腰背酸痛,方才回過神來,索性去眠一眠,睡一覺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念及此,姜灼華起身走進了臥室,剛進臥室,便見外間榻上,葉適身上蓋著一條薄毯,正睡得香甜,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讓他的睡顏更顯迷人。
姜灼華唇角勾起一個笑,看了看他塌邊矮柜上自己放下的那一摞子春/宮圖,見最上頭的那本沒有動,便知他還沒有看。
想想前世自己那些悲催的經歷,這個男人就顯得格外安全,畢竟是自己養的嘛。
念及此,姜灼華走到他的塌邊,脫了鞋,掀開他身上的毯子,挨著他躺了下來。
他身上源源不斷的熱量傳來,姜灼華甚覺舒適,神色漸漸舒緩了下來,靠著葉適閉目小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