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行個禮,回道:“在下李攸寧,蘭陵郡江城人,善古琴。小姐可以喚我阿寧。”
“李攸寧……”姜灼華重復了一遍,將他名字記下,抬眼去問那名少年:“你呢?”
那少年猝不及防對上姜灼華那雙上挑的媚眼兒,白皙的臉蛋兒一紅,忙站起身,拱手回道:“我叫蘇維楨,是公主府的笛師,京城人士。”
蘇維楨行完禮,手卻不知該放哪兒,藏在寬大的衣袖下,不由捏住袖口。
姜灼華見他站起來,臉上還上了一層緋紅,覺得甚至有趣,笑著挑挑眉道:“你別緊張,別動不動就站,坐下說話。”
蘇維楨“嗯”了一聲,復又坐下,兩手扶膝,垂下眉眼,盯著自己腳尖看。
姜灼華見他局促成這個樣子,不免就想逗上兩句,又問他:“你多大了啊?有過喜歡的女孩子嗎?”
蘇維楨立時臉更紅,但這么多年在公主府的規矩告訴他,和主子說話,不能一直低著頭,蘇維楨強撐著抬起頭,忙又道:“十六了,我、我……自小在樂坊長大,十三就進了公主府,公主府規矩嚴,我、我……”
“哈哈……”姜灼華失笑,這蘇維楨這么害臊的嗎?亂七八糟扯了好幾句,就是不好意思直言一句沒有喜歡過的女孩子,這以后若是……可不得羞死他?
不過沒事,這種事兒,一回生,二回熟嘛,再正經的人他也有孩子是不是?習慣就好啦。
姜灼華看他這幅模樣,生怕自己再多說幾句,他怕是要紅得燒著了,留著日后慢慢逗吧,別為難小少年了。
念及此,姜灼華看向第三位,這位自正廳現身起,就一直繃著一張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現如今也不例外,姜灼華微微蹙眉,開口問道:“你呢?”
那位見終于輪到自己了,心里沒來由的一股火,本來只能做個畫師,已覺郁郁不得志,現如今,還直接成了男寵,旁人都是往高處走,他反倒越來越低,甚至如今落入魔爪,也不知這份屈辱,要受多久?
他心里憋著一股子火兒,語氣便也好不起來,對姜灼華冷聲道:“嚴懷信,畫師。”
“嗞……”聽得這字字冰冷,姜灼華不由蹙眉,將目光從嚴懷信臉上移開,這事兒本就勉強不得,公主怎么送這么個人來?難不成自己還得霸王硬上弓,開玩笑?
念頭流轉至此,姜灼華忽就起了好奇,這嚴懷信,現在這般抗拒的樣子,若真被她召到榻上,難不成他還能一直保持這幅模樣,身子下頭不起反應?
姜灼華正想著,李攸寧見姜灼華面色不大好看,看了嚴懷信一眼,替他解圍般地開口搭話道:“姜小姐方才一直跟蘇弟說話,莫非是比較喜歡笛,不甚喜琴?”
姜灼華聞言一笑,喲,這李攸寧當真是個聰明人,并不直接開口問是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以樂器代人,既免去尷尬,又活躍氣氛。
就喜歡識時務的聰明人。
念及此,姜灼華看著他笑道:“不過閑的無趣,看他年紀小,多逗兩句罷了。”
李攸寧忙接過話,趁機套近乎道:“若是小姐覺得無趣,大可命人取了琴笛來,我和蘇弟合奏一曲,再讓嚴畫師為小姐做幅畫,給小姐解解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