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走上前,頭發未束,用綁帶在腦后綁著,看來也是被吵醒的,他行個禮回道:“回稟公子,是嚴懷信,今早趁天未亮想翻墻逃跑,被府里巡夜的家廝抓住了,他還用石頭打傷了一個人。被家廝帶回耀華堂,現在在樓下撒潑呢。”
葉適聞言不由蹙眉,姜灼華神色如常,開口問道:“被傷的人傷勢可嚴重?”
元嘉行禮回道:“皮外傷,已經帶下去包扎了,不算嚴重。”
姜灼華點點頭,道:“我下去看看。”
葉適轉而對她道:“我陪你去。”
姜灼華應下,說罷,二人一起下了樓,在一樓的椅子上坐定,命婢女點了燈,姜灼華吩咐道:“把人帶進來吧。”
燭火亮起,葉適這才注意到,姜灼華尚未來及上妝,素凈的面容宛如曉夜澗中月,發髻也不似白日那般華麗,只用玉簪簡單綰了個髻,正是幾月前召他進里間后,她卸下發飾后的打扮,面上還留著些未睡醒的疲態。
看著這樣的姜灼華,葉適心間不由去想,日后若是她嫁了自己,是否日日清晨起來,看到的都是她如此時般的模樣?當真萬分動人。
如此想著,葉適目光流連在姜灼華的側臉上,唇角不自覺地盈滿笑意,俊朗的面容神色漸進溫柔,宛如綠意遮陽的深山中,一汪清冽的潭水,平靜而又沁人心脾。
元嘉一直在一旁看著自家殿下,他雖想不明白,姜小姐究竟何處值得他家殿下這般上心,但是看著殿下面上的神色,他也漸漸接受了。
畢竟他跟在殿下身邊這么多年,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般溫柔又欣喜的神色,殿下多年來過得辛苦,日后怕是只會更辛苦,若能有個讓他高興的人,見到就覺疲憊一掃而空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不多時,一群人便推搡著嚴懷信走進了門內。
嚴懷信一見姜灼華和葉適,眉心不由一跳。
此時此刻,嚴懷信面前的兩人,一個發髻隨便挽著,另一個則是未束簪冠,頭發順直垂下,一看就是剛起來,這么一大早,兩人這幅模樣出現在同一個屋子里,任誰都能想到他們之間是有多齷齪惡心。
嚴懷信費力地去甩那七八只來抓他的手,甩了半天甩不脫,更是氣極。
反正事到如今已是撕破臉皮,委實沒必要再忍著不說。姜灼華尚未來及開口詢問,嚴懷信便怒視著她開口罵道:
“士可殺不可辱,我嚴懷信今日既敢跑,就不怕你罰!要么打斷我的腿,要么就去報給公主。我堂堂七尺男兒,飽讀圣賢書,會怕你一個女人。”
姜灼華:“……”她還沒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