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華說罷,雙眸里隱帶試探之色地看著葉適,仿佛不確實這樣的補償行不行。
本還想著該如何帶她進宮的葉適,在姜灼華問出這句話后,所有的話都被噎在了嗓子眼兒里。
雖說他已經二十五了,還是皇帝,可早年忙于奪位,登基后又顧忌各方勢力,一直沒有立后納妃。
說起來,昨晚、昨晚還是他的頭一回,怎么醒來后就要被她用錢給打發了呢?
而且總覺得哪里不大對,即便要補償,也應該是他補償才是,怎么就成了姜灼華補償他呢?真是、真是越想越憋屈。
一時間,葉適漆黑的雙眸顯得愈發深邃,看不出是火大還是想不開。
姜灼華看著他這副神色,心下輕嘆一聲,她昨天是真覺得和柳樂師是同病相憐,所以才想好生安撫他一番。
事情會突然發展到這一步,也是她姜灼華沒有想到的,她在知道別人有心愛之人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招惹對方的,畢竟不愛給別的女人添堵,昨晚委實是個意外……哎……
想著,姜灼華又抬眼看了葉適一眼,見他神色依舊難看,忽地反應過來,是不是因為他覺得給錢侮辱?
念及此,姜灼華忙從身上蓋著的亂七八糟一堆衣服里,抽/出一段白嫩的手臂,從早起松散的發髻上拔下一枚鑲著月光石的雀戲牡丹金簪,遞給葉適,干笑兩下,說道:
“我想了想,直接給錢似乎不大好。我沒什么惡意,就是覺得應該補償你,這簪子是我頭上比較值錢的,你拿著吧。”
葉適看著遞來的簪子,唇角不由抽搐兩下,壓下滿心里難以言喻的憋屈,強笑著說道:“是在下玷污小姐清白,小姐無須補償我,應該是在下補償小姐才是。”
姜灼華聞言失笑,臉色都那么難看了,還說這些場面話做什么?
念及此,姜灼華微微起身,用手支著頭側身半躺,伸手捏了一下葉適下巴,挑眉嘲道:“你拿什么補償我?我衣食不缺,什么都有,唯獨缺一個一心一意愛我如命的人,你能給我嗎?”
姜灼華自然是知道不能,畢竟對方心里有人,又怎么可能這么快移情別戀,反過來給她一心一意?
葉適聞言稍愣片刻,記得當日在牡丹園的夢境里,自己就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不納妃不選秀,一心只想和她一人相守。
而現在,眼前的姜灼華提出的要求,居然和他夢中的心愛之人是一樣的。
這一刻,葉適看著姜灼華,神色間有些不可思議,忽地想起黎公公那日的話:許是牡丹花神入夢,在給陛下指姻緣呢。
相識雖然短暫,但是葉適看得出來,她與傳聞中截然不同,四次失敗的婚姻,也并非她過,可畢竟她嫁了四回,自己該如何帶她進宮?又該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葉適心里想著這些事,不由陷入了沉默。
他這樣的神色,在姜灼華看來,分明就是沒法兒回答她的話,他不可能給自己想要的一心一意。
姜灼華對此,一點兒意外都沒有。
她坦然的勾唇一笑,將簪子遞給葉適,說道:“拿著吧。”
葉適心里還在想事兒,看她遞來東西,沒過腦子,便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將簪子捏在手里,拇指指腹在簪頭的牡丹上輕輕摩挲。
姜灼華見他接了,抿唇一笑,說道:“你既然收下了,那……這就算是給你的補償了。”
“嗯?”葉適這才回過神來,補償?
他看著手里的簪子,一時滿心里火大,怎么就接了呢?屈辱啊!
葉適再度抬眼時,姜灼華一愣,身子不由后仰,他怎么……看起來比剛才更不高興了?
但見葉適的雙眸里,潛藏著絲絲烈焰,仿佛能將姜灼華烤化一般。他心里頭愈發覺得屈辱,不成,不成,他一定得扳回一局,不然這心里要憋屈死了。
和人家發生夫妻之實,非但沒被人家小姐逼著娶她,反而被她用一支金簪給打發了,這、這叫什么事兒啊?
念及此,葉適唇角露出一個和他眼里神色極不相符的笑臉,對姜灼華說道:“小姐這金簪,無論是工藝還是其它配飾,委實價值不菲,在下覺得,小姐虧了。”
姜灼華一愣,不解道:“什么虧了?”
話音剛落,葉適忽然翻身將姜灼華再次壓在身下,在她唇邊壓著心里的火氣啞聲低語道:“昨晚就那么幾回,小姐卻給我一支金簪。在下覺得,小姐虧了,所以決定再還小姐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