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登拿起桌上的匕首,起身走向喬尼,沒有廢話,對準肋間刺下一刀。
刀刺入身體,冰冰涼涼,帶著一些酸爽,腎上腺素嘗試讓喬尼忘記疼痛,他渾身上下的肌肉緊繃,沒讓匕首刺入更深處。
噗嗤——
路登拔出了匕首,將帶血的匕首扔回桌上,吩咐道,
“給他找個醫師,包扎一下傷口。”
路登刺的不深,避開了重要的臟器和血管,這一刀對體格強壯的喬尼來說,只是皮肉傷,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就好了。
即便如此,鯊鋸匕首在切割肉時帶來的疼痛感,也讓喬尼疼的青筋暴起,臉色又紅又白,不停冒著冷汗。
他半蹲著身子,單膝跪下,一只手按壓著傷口,不讓更多的鮮血涌出,咬著牙抬頭,這個動作近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喬尼不解地問道,“為什么不殺我?”
他殺死了老教父,按照神圣法典,一命償一命才對。
“第一刀是失手的,所以我同樣失手刺中了你,這是對你的懲罰。”
路登用手絹擦拭手上的鮮血,認真說道,
“剩下六刀,不應該由我來刺。”
說著,他看向其他干部,金絲雀出門喊了一個醫師,匆匆返回了裁縫店,生怕錯過了什么。
“按照神圣法典,喬尼應該死于同樣的結局,他同樣會死于自己最信任手下的背叛與謀殺,你們對這個裁決有異議嗎?”
四人默然,既沒有表達支持,也沒有表達反對。
他們很想問白蘭度一句,這么離奇的事,您真有能力辦到嗎?
讓喬尼最信任的手下背叛喬尼,以同樣的方式殺死他。
從復仇的角度來講,這是一個完美的劇本。
可惜,這也是一個近乎不可能實現的劇本。
如果白蘭度真能做到,喊他一聲教父又何妨?
沉默,就是默許。
路登不需要他們支持,只需要他們不反對即可。
“至于你,養傷這段時間,留在圣菲街區。”
路登低頭看著正在包扎傷口的喬尼,冷聲說道,
“等傷好之后,滾出我的街區。”
這場會面,到此告一段落。
沒有教父的日子,圣菲街區的干部們也能把地盤經營的很好。
海馬喬尼傷了,但沒有死。
所有干部都松了一口氣,包括喬尼。
能撿回一條命,總是好的。
看的出來,這位白蘭度教父喜歡用腦子勝過武力,不是蠻干的無腦之輩,也不是猶豫不決的碌碌之徒。…
相處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向眾人展示的手腕和能力,已經證明他是一個合格的教父。
但是,也僅此而已。
散會前,白蘭度教父與眾人約定好,每三天會接見一位干部,地點定在怪鳥書店。
一個干部,每個月有兩次與教父私下會面的機會。
他們需要做的事很多,求教父幫忙,擺平自己生意上的麻煩,搞定競爭對手,擴展自己的地盤,協調矛盾
教父也會對干部下達命令,本質上雙方的關系是一種松散的利益聯盟。
在霧都,教父并不擁有地面上的任何權力,卻是神邦人地下的影子皇帝。
喬尼謀殺教父這件事,暫時沒有對外公開。
圣菲街區已經夠亂了。
所有事談妥之后,路登婉拒了晚宴的邀請,登上馬車,踏上歸途。
坐在馬車里,路登掀起窗簾的一角,看向窗外的圣菲街區。
這里,是霧都的平民窟。
不,貧民窟。
本地的窮人、乞丐,神邦人、雪原人、高地人
聚在圣菲街區的人,只有一個特質:窮。
他們每天都饑腸轆轆,吃了上頓沒下頓,哪怕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發到手的薪水也不足以購買足夠的食物。
這種地方,最容易形成權力的真空區,也最適合地下陰暗生物的生長和壯大。
“足夠多的廉價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