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節,夜晚的長安城里燈紅酒綠。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對對戀人也大膽地走上街頭,并肩而行,在這個受到祝福的夜晚,不再受到禮俗的束縛。
這一日,官府早早便放開了禁令,讓冷清了這么久的長安城也終于得以重新打扮起來,不再只有那千篇一律的縞素與那份安靜。
“長安終于也熱鬧起來了。”燕默站在山頭看著底下燈火通明的長安城。
“但這也不屬于我們這些只會打仗的武夫啊。”副將楚天河笑道。
燕默默默掃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在這皇陵待久了,也想躺進去了吧。”
“你別說啊,呆了這么久,我還真想躺進去看看這皇帝的棺材和我們棺材哪個更舒服。”楚天河大笑道。
“白日做夢吧。”燕默沒有理會他,轉而看著長安城外那若隱若現的點點星火,“長安城似乎走了不少人啊。”
“我聽說,長安有不少大家族這些天暗中送了不少人出城。”楚天河也收起了嬉皮笑臉,沉聲道,“或許,要下雨了,一場洗刷整個長安的大雨。”
“魚兒出水跳,風雨要來到。長安的大家族能存在這么久,都是人精。一有危險,跑得比誰都快。”燕默緩緩說道。
“不過這里面也不全都是那些退出游戲的人。”楚天河皺著眉頭說道,“也有不少是去玉門關的。”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我們的二皇子倒是個狠人啊。”燕默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說道。
長安城內是歌舞升平,但這長安城外依舊是莽莽黑暗。
沁心宮,與城外的熱鬧不同,李沁溪坐在院徜徉在盈庭的月光中,擁著寧靜的玉蘭幽香。
“娘娘,今天是七夕,奴才特意做了點巧果。”張溫齡一手端著一碟巧果,一手提著燈籠來到李沁溪身旁。
“你這手倒是巧的很,三天兩頭變著法給我做東西吃。”李沁溪拿起一團巧果吃了起來,“你進宮前怕不是一個廚子吧”
“回娘娘,奴才進宮前曾在一家酒樓當過雜役,后來犯錯惹惱了酒樓老板,被趕了出去。廚子們可憐我,教了我一些手藝,我就是靠著這些手藝進了宮,這才有了今日這侍奉娘娘的福氣。”張溫齡眼神黯淡了幾分,緩緩說道
“你這會說話倒也是一門絕活”李沁溪笑道。
“娘娘過獎了。”
“去拾把椅子陪我坐這賞賞月吧。”李沁溪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
“多謝娘娘恩典。”
片刻后,張溫齡一手拿著椅子,一手拿了張毛毯來到李沁溪身后坐了下來。
“來,坐我旁邊吧,這樣好與你說說話。”李沁溪輕聲說道,“我在書里看到,仙人們說,黑夜中起舞的心,就是月亮。”
張溫齡愣了一下,然后默默與她并排坐了下來。
月光依舊將它的溫柔均勻地撒下。
西市街頭,整個街都擠滿了人,各種小販在街道上擺著攤,吃的,喝的,玩的,可謂應有盡有。呦呵聲,喊話聲,孩子的哭鬧聲,戀人的山盟海誓,顧客的討價還價,交織在一起,構成了長安的一條街道。
“我要吃那個”姜知鳶一指街邊的一個賣巧餅的小攤,然后抬頭看向一旁的周若逍。
周若逍好笑地看著她,“三公主,你可真能吃,從出門到現在,你已經吃了兩盤炒糖粿,一碗七寶羹還有四個巧果。”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給不給我買”姜知鳶嘟著嘴,眼神兇狠地看著周若逍。
“你這么吃不會吃撐嗎”周若逍打量著姜知鳶的肚子說道。
“沒有撐呢我都才六分飽,不信你摸摸看”姜知鳶湊到他面前挺著小肚子,就要讓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