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逐漸黯淡,最終消失不見。這也代表著這場大葬結束了。
司馬北和李皇后打了聲招呼后便很快離去了。
“霆兒。”
李沁溪喊住了起身就要離去的姜若霆。
姜若霆愣了一下,轉身擺出笑容說道,“母后有什么事嗎”
李沁溪眼眶微紅,看著身旁面無表情的姜鳳青,說道,“你皇兄明天就要走了,明天早上送送他吧。”
“再過半月我就要去天子山封禪,已經與王丞相還有禮部尚書約好了明日要商討出城的諸多細節。怕是不能去送皇兄了。”姜若霆擺出誠懇姿態說道,“皇兄,此去山高水長,一路保重啊。”
姜鳳青依舊面無表情,說道,“多謝皇弟關心,這一路的山高水長只怕是有心人的機關算盡。”
“機關算盡”姜若霆輕笑道,“這不過是大勢所趨,天意如此。我的皇兄”
“我這人從不相信什么天意,你最好讓這山再高些,水再長些。不然我擔心你這皇位坐不了幾天。”姜鳳青眼神滿是兇厲地盯著姜若霆說道。
“哦是嗎那沿途的風光必不會讓皇兄失望的。”姜若霆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路上挑塊好點的墓地吧”
“我會挑塊墓地的。不過,那是給你的。”
姜鳳青轉過聲,攙扶著李沁溪,“母后,我們走吧。”
李沁溪無奈地看著姜鳳青,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化成一聲嘆息。
姜若霆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唇露出一絲笑意,轉而回頭看向臺上華美珍貴的香爐,眼中泛起一絲貪婪。
“明天就要走了,可得一路小心啊。”李沁溪不舍地看著身旁的姜鳳青,說道,“到那頭了,就給母后報個信,好讓母后心安。”
“放心吧,母后。我不會有事的。”姜鳳青露出一副輕松的笑容,說道,“我還有赤衛軍護著呢。”
“我是你母后,還能不懂你。就知道說些好聽的話來搪塞我,你母后又不是傻子。如今你已經失掉了大皇子身份了,赤衛軍已經不歸你管了。他們哪里能跟你一路啊。”李沁溪嘆息道,“可母后也幫不了你啊。”
兩人慢慢下了山。
山腳下已經等了許久的何圣白躬身行禮道,“太后娘娘。”
李沁溪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何大人久等了,不知道還差不差這一頓晚飯的功夫”
“皇后,這恐怕不妥。”何圣白抬頭直視著李沁溪,“按照律法,大葬一結束,姜鳳青就應當由大理寺負責看管。”
李沁溪皺眉道,“何圣白,你莫要自誤。”
“太后娘娘似乎無權干涉外政。還請莫要讓臣為難。”何圣白一字一頓地說道。
“母后,算了吧。”姜鳳青看著李沁溪黯淡無力的眼神,心中一陣心疼。
他徑直走到何圣白面前,何圣白略有驚訝地看了看他。見李沁溪只是默默看著,隨即領著姜鳳青離去了。
李沁溪在原地站了很久,身后的一眾宮女與太監也不敢多說些什么。
深夜,沁心宮。
李沁溪正盯著爐灶上的陶罐,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眼神也充滿疲憊。陶罐正在熬著什么,隨著爐灶的小火慢慢搖晃,一股清香從陶罐的蓋子溢散。
李沁溪挽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抹布,小心地把陶罐端到地上。
輕輕把蓋子打開,拿起一旁的裝著蜂蜜的玉瓶,往里面倒了一點蜂蜜。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騰騰熱氣把她的臉弄得通紅。
她蹲在地上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撈出陶罐里面的玉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