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沁心宮。
李沁溪一個人在院里坐著,院里靜悄悄的,也沒有微風,也沒有鳥叫,只有天上的晚霞靜靜生長著孤寂。
“娘娘,宮外有人帶了封信,說是豫州州牧給的。”
張溫齡緩步走到她身后,躬身遞上一封信。
李沁溪一邊拆開包的嚴嚴實實的信,一邊笑道,“也是許久未見我家兄長了,不知他這次來信卻是為何。”
張溫齡也是面帶笑意說道,“估摸著也是來安慰娘娘,讓娘娘保重身體。”
李沁溪抽出薄薄的信紙,信很短,只有幾行。李沁溪很快就看完,把信紙重新塞了回去。
張溫齡小心地打量著她,但她面上無喜無悲,看不出什么來。
過了很久,晚霞收起紅暈,天色已晚。李沁溪一聲輕嘆,看向張溫齡說道,“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張溫齡躬身道,“娘娘但有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放心,不是讓你去要死要活的。”李沁溪淡淡笑道,“你應該會武功的吧。”
張溫齡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卻見李沁溪伸出皓腕,說道,“握著它。”
張溫齡看著李沁溪明亮的雙眸,猶豫了片刻,緩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涼細膩的觸感讓他不由心顫了一下,但下一刻,他震驚了。一股暴虐強大的劍氣在這纖細的手腕中游走著,似乎是感覺到他的氣息窺視,劍氣兇猛地盤旋起來。
只見李沁溪白皙的的手臂上,青筋浮現,面色也開始漲紅,她不由低吟一聲。
張溫齡連忙收回了手,李沁溪也把手放回了袖里。許久后,李沁溪開口道,“我知道這宮里很多人都修為高深,過去皇上在,都不敢露頭。如今啊,不提也罷。”
張溫齡靜靜聽著,也不做聲。他能感覺到她體內的劍氣很熟悉,他在很久以前也曾見過。
“再等一會吧,等新皇登基,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再走吧。”李沁溪眸子有些黯淡道。
“不知娘娘到底想讓奴才做些什么呢”張溫齡小心地問道。
“到時候幫我把這劍氣取出來就好了。”李沁溪笑道,“這對你來說不難吧。”
“不可啊,奴才不敢啊”張溫齡急忙跪道,“這劍氣已然與娘娘心脈連接,一旦取出,娘娘恐怕”
“我早就知道了。”李沁溪笑了笑,抬頭看向天空道,“現在取出來,我恐怕活不過一年。”
“那娘娘為何還要取出來”張溫齡問道。
“這宮里太悶了,帶我出去走走吧。”李沁溪起身摘下一旁的一朵玉蘭花,說道“你說為什么總有些人擠破腦袋也想來這宮里呢這宮里一年四季都是這個樣,有什么好看的呢”
見著李沁溪起身,張溫齡也躬身跟在她后頭,他并不知道她手中那封信里寫了些什么。她既然沒說,那他也不想去問,怕她不回答,更怕她為難。畢竟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他只是個奴才。
李沁溪把玉蘭花小心地塞進了信封,然后遞給了張溫齡。
“讓那個送信的帶個話給我的哥哥,就說東西會給他的,我種的玉蘭樹又開花了,問他什么時候來我這坐坐,陪我賞賞花。”
張溫齡小心地接過信,只覺著這信仿佛重逾萬鈞,盡管里面只有一株玉蘭花,一紙家書。他忽然想到,好像李沁溪自從進宮后,她的哥哥李牧之就再也沒來看過她了。就連上次皇上駕崩來長安祭拜,都沒進這沁心宮。
皇上立的妃子本來就少,她在這后宮也少有與其他妃子來往走動。平日這沁心宮都是冷冷清清,她也不喜這些宮女陪在身邊。她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或者后面跟著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