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也不知道是時代帶著人心變了,還是怎么的了,現在的州牧都是為了爭些什么呢不惜放棄自己打拼下來的太平盛世,還想要掀動這樣一場亂戰,重新把百姓帶進水深火熱的災難之中。”
“或許是貪婪的吧,得隴望蜀的想法人人都有,凡俗的人心如今落在嘈雜混亂的紅塵之中怎么可能不會蒙塵呢
這個時代已經不像過去那般人心惶惶,每日都在死亡線上掙扎求生了。
溫室總是藏污納垢的好去處,那些意志不堅的人自然會被各種眼花繚亂的事物迷了心智。”姜知鳶淡淡說道,“我們都是人,都會有,都會有渴求的事物。
就像旅人在路過了一朵鮮花的盛開后,總會摘下品嘗它的美麗,以此來標榜自己的榮譽,然而當他在面對一片花海的誘惑時,總會扔下這朵早已經枯萎的花,因為在他如今看來,這一朵喪失了新鮮感和美麗的花,已經不配與他同行。”
“不是所有的旅人都會如此,說不定就有人愿意為了這一朵花而在此永遠停留,陪她一同走過輪回的盡頭,時間的終點。”
劉景行緩緩說道,“你不能因為太陽一次的下山,就為此封閉所有門窗,拒絕看到太陽一次次的上山。”
姜知鳶沉默了,她的心中再次浮現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不過這一次并不是那個將她深深傷害的人,而是一個身披道袍的男子
“那個送你回來的道士很不錯,我已經打聽過了,他是青城山這一屆的道子,品行端正,性情恬淡,實力也還算可以,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六品修為。不過我并沒有打聽到他為何會護送你回來。”
姜知鳶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只是告訴我,他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嗎
劉景行頓時皺起了眉頭,能夠將青城山雪藏了這么久的一位道子都給請下山,千里迢迢地護送,能做到這些的,而且還是和自己的外孫女有關,或許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原本劉景行還覺得這個叫了夢的小伙子還不錯,可以考慮把他和自己的外孫女撮合一下,也算是順便還了了夢不辭辛苦地護送的情分,可是現在看來,這了夢很可能和周若逍有什么關系,那自然是不能再在他身上談下去了,不然很可能會引起自己外孫女的不滿。
“外公覺得,他怎么樣”姜知鳶忽然問道。
劉景行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說道,“我并不知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你覺得他怎樣”
姜知鳶又是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愿意來青州嗎”劉景行又問道。
姜知鳶又是一陣沉默。
而沉默本身或許就是一種很好的回答。
劉景行思索良久,終究是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冰雪聰明的外孫女對了夢的情感到底什么樣的
或許是懵懵懂懂的愛戀,又或許是認準了的追求,可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感,終究是她的事情,自己這個外公也只能說是一些建議和幫助罷了,真正做決定的人還是她自己。
“若是你真認定了那小子,我就算是親自去綁,也得把他給綁回來。”劉景行話語冷冽而堅定,仿佛冬天里最為堅硬的冰晶。
雖說他無法在明面上去和徐州的徐晗煜撕破臉皮,將他的兩個混賬兒子從自己的外孫女身邊驅逐開來,盡管自己的外孫女已經一次又一次地重申了她對那兩個混小子毫無興趣,但是徐晗煜這個老狐貍一直借著日久生情,培養培養就有感情的借口,一個勁想要撮合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和姜知鳶接近,讓他們公平競爭。
同為州牧,劉景行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拗不過徐晗煜。
不過若是自己的外孫女能夠選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出來,那么劉景行便能有理由將那兩個小子好好教訓一頓,然后讓他們再也不敢打自己外孫女的主意了。
而且若是他們還敢有歪主意,占著理的劉景行也根本不怕徐晗煜為自己的兒子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