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古堡之中的一處暗室內,一位相貌威嚴的中年女子正閉目盤膝坐在角落,一身古典藍裙襯托著女子白皙勝雪的肌膚,而在暗室中央坐著一個男子,正在輕撫古琴。
琴聲略顯低沉,仿佛一個孤獨的遲暮老人在訴說著無望無奈的悲慘生活。
一曲終了,男子默不作聲地站起了身,女子見狀只是默默走到了他的身后。兩人都很有默契沒有再動。
無人能想到,此處的女子竟是古凰派宗主古蝶,男子竟是冀州州牧萬問天。
“你該走了。”古蝶冷聲說道,“古凰派的規矩,古堡之中內不得有男子留夜。”
萬問天沉默片刻,說道,“我稍后就會離開。我聽說天仙閣要在三音城舉辦武林大會,她……她也會去,對嗎?”
“我本無意在這動亂不堪的時節,去豫州參加這等活動。不過幾個宗門長老三番五次地勸說,再加上五湖派和一劍派也出人游說,他們過去曾有恩于我宗門,我不好拒絕,也就答應下來了。”古蝶說道,“她不知怎的,聽聞此事后,說著也想去看看。我便同意她去了。”
萬問天眉頭微皺,“五湖派和一劍派一直和朝廷走得近,而且最近青州徐州兗州頻頻有動作,我覺得這場武林大會怕是不會那么簡單……”
“州牧大人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是一身官袍的人,也代表著朝廷,這是我們古凰派內部事務,還請州牧大人莫要過多干涉。”古蝶冷聲說道。
說罷,古蝶走到暗室門前,推開了門,擺出了送客的意思。
萬問天只得拿起琴,緩緩離去。
當他臨出門的時候,猶豫了片刻,從懷里取出一塊木盒,遞給了古蝶。
“千錯萬錯都在我,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把這個東西給她。里面是一件護身靈器,她帶在身上也能多幾分安全。你不用告訴她我的存在,就說是你給的就行。”
古蝶臉色稍微和緩幾分,還是接下了木盒,“我會派人交到她手上的……我也會多派幾個人跟著。”
隨后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后離開,仿佛陌生人,只不過后面的古蝶一直踩在萬問天的影子上。
唯有影子如膠似漆好似情人不舍分別,用沉默訴說愛戀。
青州邊境,晌午時分,黃河岸邊。
一艘巨大的船停靠在河岸碼頭,聲勢浩大,仿佛能擊碎所有波濤,降服黃河八千里泥沙巨浪。
碼頭上,一群衣著各異的人正站在巨船下圍觀,而在周圍有著數百藍袍人正在辛勤往船上搬運著物資。
這群身著清一色藍袍的都是五湖派弟子,而碼頭上站著的正是從青州出發的姜知鳶一行人。
不過此時姜知鳶的臉色并不好看,相反她身邊一位衣著華貴的男子卻是意氣洋洋。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知鳶姑娘呀,這是我昨夜嘔心瀝血為你創作的一首詞,名字就叫做思鳶,寓意是我對知鳶姑娘的思念,哪怕是眼前這舴艋巨船,都沒辦法承載。”
男子一番深情傾訴,得到的卻是姜知鳶一臉鄙夷的神情。
這時男子身后的一個相貌與他有七分相似,看起來年輕些許的男子無奈開口道,“哥,舴艋是指小船,不是指這么大的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