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輕輕的敲門聲過后,秦浩熟悉的聲音,自房間內響起。秦之文聽到這聲音,心中不由的開始緊張。他站在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門輕輕的打開,秦之文邁步進來,秦浩一臉錯愕的轉過臉,瞪大眼睛看著他。
秦之文對上秦浩的視線,莫名的心中一虛,然后低下了頭去。
“沒想到你會來。”
秦之文聞言抬起頭,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后道:“父親和爺爺,他們都暫時沒臉面對你,所以,還是我來吧。”
“沒打擾到你吧?”
秦浩搖了搖頭,道:“無妨。”
氣氛再一次沉默,秦之文看著秦浩臉上坦然的神色,心中頓時沒來由的一陣酸澀。他在進門前,想象過秦浩的無數種反應。
或許是勃然大怒,或許是神情痛苦。然而無論如何,他完全沒有想到,秦浩的反應,竟然是這樣的平淡自如。
或許,在他心中從來就沒有將我當做對手。既然從來沒有放在眼里,又談何心懷恨意
沉默一陣,秦之文剛準備開口道別,卻聽到秦浩看著他平靜的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秦之文點點頭。
“可還能繼續習武?”
秦之文面色閃過一絲羞愧,但隨即又坦然了下來。“經脈具廢,在無法習武了。”
“恨我嗎?”
“咎由自取,應該的。無法習武,當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結局。”
秦浩聽到秦之文這樣反應,頓時驚訝了一下。看來,這一次的挫折,讓他成長了不少啊。他隨即嘴角露出玩味的笑,說道:
“你這樣的反應,可不像是秦家人一貫的作風啊!”
秦之文自嘲了笑了笑,隨即道:“秦家一貫的作風,已經敗的一塌糊涂。父親和爺爺都已經意識到,是我們錯了。”
秦浩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后深深的看了秦之文一眼,然后道:“我有藥,你的經脈可以治。不過,等我養好傷吧。”
他說完,然后輕輕的揮了一下手,就示意秦之文可以出去了。
秦之文聽到秦浩的話先是一愣,然后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種狂喜的神色,他還準備說什么,但就看到了秦浩已經送客的手勢,于是深吸一氣壓下了心中的狂喜,然后對著秦浩的病床,功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
秦之文離去之后,秦浩的嘴角只是輕輕笑了一下,眼神飄忽,也不知內心在想些什么。
很快,天色就再度暗了下來。又靜心修養了一個下午,秦浩的身體再度恢復了一點兒力氣。
他起床后,按照秦問天的安排,穿上了秦家傭人的衣服,手中還專門拿了一柄巨大的修剪灌木的剪刀,這一方面是隱藏身份,另一方面,緊急時刻也可以防身。
一輛破舊的小皮卡車已經停在了秦家別墅的后門,皮卡的后車廂里,同樣裝著一些割草機,鐵鍬之類亂七八糟的工具。
秦問天同樣裝扮成一個干活的司機,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
秦浩偽裝好一切,然后在門口,和秦靈深深的擁抱一下,隨即便走出了別墅大門,先在院子里裝模作樣的轉悠了一圈,然后便若無其事的,走出后門,上了那輛一直等候的破舊皮卡。
此時,如果從監視秦家的外人角度看,不過是秦家兩個修剪枝葉,種花種草的工人開車離開。他們的偽裝十分成功,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浩上了車之后,目光透過臟兮兮的皮卡玻璃,然后再沖著別墅二樓的一間房間,深深的看了一眼。
那里,正是秦瑯琊的書房。此時秦瑯琊同樣站在窗戶前,目光幽深,靜靜的注視著車里的秦浩。
二人的視線隔著昏暗的光線,隔著模糊的玻璃,遙遙相對。兩個人,都只是隱約能看見一點兒對方模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