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如果他們真的是海底來的惡鬼,我們該怎么辦?”
朱瑜面色凝重:“前路恐怕不平靜。要避免被惡鬼盯上,我們就不能不繞道了。”
“不行!”俞十一脫口而出。
朱瑜追問:“為何不行?”
俞十一回過神,支支吾吾。行船改道,她折返離島的計劃也會起波折。
最終,她想出一種說辭:“直接把他們丟回海里去不就行了嗎?何必繞道這么麻煩?”
“他們是活人的可能雖然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如果是這樣,我們把他們丟回海里不就是害人性命嗎?”朱瑜眼光陰沉。
俞十一想通這個道理,表示贊同后,轉而發問:“怎樣才能確定他們是活人還是惡鬼呢?”
朱瑜審視著俞十一臉上的神色,最終松了口氣。
“這也不難。惡鬼沒有名字,沒有來歷,生造出來的鬼話總會有破綻。如果能讓他們開口,不管說什么,總能幫助我們確認一些事實。”
“確認他們是活人,我們就不用了繞道了。或者確認他們是惡鬼,我們就把他們丟回海里,一切照舊。是這樣嗎,阿姐?”俞十一理清思路問。
朱瑜點點頭:“可以這么說。”
俞十一順勢自告奮勇去查問兩人的來歷。
“你不怕了?”朱瑜故意問,“傳說,惡鬼是會吃人的。你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被惡鬼盯上,就難逃一劫了。”
俞十一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怕。
可她更怕朱瑜堅持繞道、令她折返離島的計劃中途失敗,因此她皺著臉說:“能讓大家平安無事,我愿意這么做。”
朱瑜不由發笑。
“放心,有我們大家在,你也會無事的。”
俞十一只當朱瑜是隨口一說,心頭的緊張依然沒有絲毫放松。
“除了不要暴露身份,阿姐還有什么要緊的話交代我嗎?”她想活著回到離島,不想被惡鬼盯上,更不想被惡鬼吃掉。
朱瑜等人應該也和她一樣畏懼惡鬼,才會將查問落水者的事交給她。
在別的事情上,朱瑜對她有所隱瞞,但在這件事情上,她相信朱瑜會幫她做足準備。
如她所料。
朱瑜沉思片刻,說:“依我看,兩人不一定都是惡鬼,那個年輕男人更有可能是活人。你可以先從他身上開始查問。”
此時,被單獨關押在船室里的年輕男人齊百尺無精打采,一身朝氣已被海水洗凈。
他和單日及受辜煥所托,秘密出海尋找受到蛟影挾持的慕玉山莊少莊主田恕并護衛田恕的安全。
他們聯絡了其他做商船護衛的朋友,打聽到蛟影的行蹤,而后托身于呂家的船隊出海追趕蛟影。
呂家的船隊通常護衛齊備,敢走一些不平靜的航路,速度更快,因此才能搶先蛟影的戰船一步。
他和單日及原本打算一路跟隨蛟影到達下一個停船補給的島嶼,再設法登上蛟影的戰船。但變故讓人措手不及,呂家的船隊突然遭遇海寇襲擊。
他做商船護衛仍是生手,面對海寇力有不逮。單日及只來得及交代他保住性命、前往壽龜島碰頭,便將他丟到一艘逃生的小船上。
他眼睜睜看著海寇殺死商船上的護衛和船工,兩手卻軟得提不起刀,兩腳也似沒有知覺般站不起來。
有落水的貨商想將他從小船上拉下水,但被同船的青年女人用木槳砸碎了面門。
再后來遠離了戰場,青年女人想要偷走他隨身的水壺,他和對方爭執起來才翻船落水。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得救了。
救了他性命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和單日及出海追尋的目標,蛟影。
他看到了蛟影的二頭領朱瑜和慕玉山莊的叛徒俞十一,確信少莊主田恕就在這艘巨大的戰船上。
可他孤立無援,該如何找到田恕?憑他那點微末武技,能保護得了田恕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