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川見過孫涓后又見了傅泓。
傅泓昨夜睡得很沉,今日起得遲了。
她還記得莫行川吩咐她繼續去查探無賴李歪嘴和容氏老宅的聯絡,而且今日莫行川對她還有別的安排,因此她有些懊惱。
“怎么不叫我?不是說有事情要讓我去辦嗎?”傅泓臉上的紅暈不是她為遮擋病容作出的裝扮,而是她跑著來見莫行川引起的血氣上涌。
莫行川心知傅泓的本意不是抱怨。見到傅泓精神恢復得不錯,他寬心了,說:“事情不急。我是想讓你去見一個人。”
傅泓的注意都集中到正事上。
兩人入了座。
莫行川娓娓道來。
“先前,為了搜集濁澤里那些能夠治療瘴癘的藥草,姑娘讓我去查訪梓縣幾家生藥鋪的情形。容圣女的表哥侯二幫了我的忙。他告訴我,幾家生藥鋪和巫圣堂或多或少都有關連,有的是給巫圣堂提供本地短缺的生藥,有的是外地的名家來容州開的分號、手里有足以和丹方媲美的藥方,還有的是容氏的姻親、和容氏互惠互利。即便如此,幾家生藥鋪都只是勉強維持經營而已。”
莫行川頓了頓,看見傅泓邊聽邊點頭、沒有對他的話產生疑惑,才繼續說下去。
“我要和你說的南街的卓家生藥鋪和上面這幾種關連都沾了邊。它的東家卓義是郁州人。卓家在郁州以醫藥起家,兩代經營,家境殷實。十幾年前,卓家的當家人卓浚和別人斗技、卷進一場人命官司里、丟了性命,卓家便開始敗落了。卓家子弟先后出走謀生。算起來,卓義和家人一起來容州安身差不多有十年了。他熟悉郁州的藥市,常常往返容州、郁州兩地買賣生藥、成藥。而且,他還和容氏結親,和巫圣堂也有生意往來。他一家人的生活過得不算富足,但比從前安穩得多。”
傅泓覺得自己明白了莫行川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去見這個卓義,看看他手里有沒有我們要找的藥草?”
誰知,莫行川卻搖頭否認。
“我想讓你去見的不是卓義,而是卓義的妻子,容佳。”
他放慢語速,觀察著傅泓的反應,準備隨時停下來。
傅泓思索其中的區別,有些不解:“容氏的女兒雖然更有可能知道濁澤里的藥草的消息,但對待這些消息應該會更加慎重,相比于卓義,容佳更難對我一個外人吐露消息吧?”
莫行川再次否認。
“怪我沒說清楚。藥草的問題龐翔兄弟幾人會出力解決。我還沒有告訴你,卓義有一個哥哥,名叫卓然,已經去世了。卓然和容佳曾經是一對有情人。”
傅泓震驚于莫行川提到的三人之間的復雜關系,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莫行川見狀,提醒傅泓說:“你不記得卓然了嗎?”
“難不成我睡迷糊了?”傅泓撓了撓頭,想到莫行川所說的卓然已故,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不尊重,因而端正了坐姿才說,“我不記得了,你快告訴我。”
莫行川脫口而出。
“卓然就是當年和石璧一起巡查濁澤、后來蹊蹺病死的人之一。”
傅泓驚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他們是被石璧害死的!”
“你想起來了?”莫行川見傅泓的情緒驟然變得很激動,試圖安撫對方,“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坐下來說。”
傅泓發覺自己失態了,而且是在莫行川面前因為石璧的舊事而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