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裴枝椏按住他的手臂,“聽聽他想說什么。”
齊北庭趾高氣揚地推開病房門,身后跟著西裝革履的律師。
他掃了眼病床上的裴枝椏,冷笑一聲:“裝什么柔弱?不過是想借此拿捏齊郁禮罷了。”
齊郁禮往前踏出半步,周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齊北庭,注意你的言辭。”
“我今天來,是給你們一個機會。”
齊北庭從律師手中接過文件,“只要裴枝椏公開聲明那本日記是偽造的,許銘圳的供詞也是假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保你們平安。”
裴枝椏氣得渾身發抖,剛要開口,齊郁禮已經將她穩穩護在身后:“你以為還能只手遮天?”
“許銘圳的通話記錄、銀行轉賬,還有你和周季的郵件往來,我們都有備份。”
“你!”齊北庭的臉色驟變,“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該說這句話的是我。”齊郁禮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密封袋,里面是一枚袖扣。“這是從許銘圳身上搜出來的,和你定制款一模一樣。”
“再加上碼頭的監控,足夠讓你在牢里待上半輩子。”
律師在一旁扯了扯齊北庭的衣袖,低聲說了幾句。
齊北庭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惡狠狠地瞪了裴枝椏一眼:“走著瞧!”
“不送。”齊郁禮冷冷道,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才轉身查看裴枝椏的情況,“嚇到了?”
裴枝椏搖搖頭,靠在他胸口:“沒有,他掀不起來什么風浪。”
病房門被重重關上,齊北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裴枝椏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卻不小心牽動了肩膀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別亂動。”齊郁禮立刻按住她的手臂,眉頭緊鎖,“傷口會裂開。”
他的手掌溫熱有力,裴枝椏能感覺到他指尖輕微的顫抖。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此刻卻因為她的一道傷口而方寸大亂。
“我沒事。”她輕聲說,故意轉移話題,“多米呢?剛才是不是嚇到他了?”
陸淮抱著多米從衛生間走出來,小家伙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但看到媽媽還是努力擠出笑容:“媽媽不怕,多米保護你!”
裴枝椏心頭一暖,伸手想抱兒子,卻被齊郁禮攔住:“你現在不能用力。”他說著,自己接過多米,讓孩子坐在床邊。
“媽媽什么時候能回家呀?”多米仰著小臉問,手指無意識地絞著病號服的衣角,“我想和媽媽一起拼樂高。”
“很快。”齊郁禮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等媽媽好了,我們一起去買新的樂高,好不好?”
裴枝椏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父子倆身上,齊郁禮側臉的輪廓被鍍上一層金邊,平日里冷硬的線條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議。
“裴小姐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護士推門而入,打破了這溫馨的一刻,“醫生說要再觀察兩天,沒有感染就可以出院了。”
齊郁禮點點頭,接過檢查單仔細查看,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在審閱上億的合同。
裴枝椏忍不住輕笑:“齊總什么時候改行當醫生了?”
“事關你,我必須親自確認。”他頭也不抬地回答,語氣理所當然。
陸淮在一旁夸張地捂住胸口:“哎喲,這狗糧撒得,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干爸羞羞!”多米咯咯笑起來,小手刮著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