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回到房間,天津范、鄭恩東和安瀾立即湊過來詢問我倆什么情況。
“事不大,但挺麻煩。”
環視一圈幾人,確定燕叔不在后,我掐著嗓子將經過簡單敘述一遍。
“注冊公司這塊我懂,剛退伍回來那會兒,我一個戰友要開貿易公司,當時我跟著他跑了兩天流程,最少得拿出三萬塊錢注冊資金,其中又分普通有限公司和一人有限公司,一人的需要資金更多,好像是十萬吧,其中還不包括什么工商登記費、刻章啊、稅務登記之類,反正羅里吧嗦的一套下來又得一兩千左右。”
聽到我的話,鄭恩東立馬接茬。
“臥槽,三萬一二?”
老畢倒抽一口涼氣。
“差不多得這個數。”
鄭恩東點點腦袋。
“上哪找這么多錢去,不怕你們笑話,我到現在為止,見過最大的票子就是那天張軍政給我和龍哥的五千塊感謝費。”
老畢抓了抓后腦勺出聲。
“唉..”
我嘆了口氣,心里同樣惆悵。
“之前在網吧上班,我攢了三千多塊的工資,用的話可以馬上取出來。”
天津范沉默片刻,咬著嘴皮小聲呢喃。
“我這兒也能湊個四五千。”
安瀾輕捋耳邊散落的亂發跟著說道。
“我的情況你們也都了解,錢我是真拿不出來,但是到時候跑流程、走手續我可以跑腿,對不起啊龍哥、哥幾個。”
鄭恩東面帶愧疚的開口。
“不礙事,大家一塊想想辦法,如果實在湊不出來,那只能算咱們命里沒有發財命,反正我今晚也沒跟付彪把話說死,大不了到時候咱跟他干,等攢夠了開公司的錢,以后再想別的轍唄。”
我心底默默計算著大家現有的資金,距離注冊公司的門檻還差兩萬多,不免有些失落。
常言道,一分錢憋死英雄漢。
更何況我們這些底層到不能再底層的小崽子。
對于屋里的這些人而言,我們幾乎是同類,平常事上可能天不怕、地不怕,可一跟“鈔票”沾上邊,那瞬間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樣。
“太晚了都睡覺吧,明天分頭行動。”
掃視一眼墻上的掛鐘,將近午夜十二點鐘,我擺擺手率先往門口走去。
“樊龍你不在這兒打地鋪,上哪去啊?”
安瀾輕聲喊住我。
“啊?我到隔壁鐵皮房跟老畢、天津范湊合一宿得了。”
我指了指門口方向回答。
原本屬于我的屋子,這兩天始終都是安瀾在睡,而外面收拾利索的兩件鐵皮房,一間是老畢和天津范的寢室,另外一間則是鄭恩東和準備賣盒飯的那堆鍋碗瓢盆。
“就在這吧,我一個人害怕。”
安瀾頓了頓,眸子里滿是懇求。
“行啊,擱哪不是一晚上。”
我也沒猶豫,很干脆的點點腦袋。
片刻后,眾人散去,屋里只剩我和安瀾,她看看我,我看看她,似乎都有一點不自在。
“我打水洗臉洗腳。”
我目光迅速投向屋子角落的暖壺和臉盆,直接走了過去。
“我替你把地鋪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