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也忙不得走向床邊。
有的沒的磨蹭好一陣子后,我倆才總算熄燈躺下。
夜色靜謐無聲,我的思緒在幽暗中穿梭不停,再加上旁邊安瀾均勻的呼吸聲,讓我久久沒有睡意。
腦子里更是像過電似的回映著這兩天發生的人和事,一會兒是劉東、陳四海,一會兒又是鄭恩東、徐七千,一會兒是注冊公司的困難重重,一會兒又是付彪喝羊湯時那副似笑非笑的虛偽模樣。
說老實話,付彪有錯嗎?
并沒有!站在他的角度,我和老畢本就是倆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要不是有他的欣賞,我們此刻可能還在網吧里熬天混日,他可能希望我們好,但絕對不希望比他好。
同理,假設沒有晚上吃飯時候燕叔那句:蛟龍上云雨,魚鳥困池籠。
沒有他應該到更大地方看看的點撥,在看到張軍政的剎那,在聽到他要付彪劃給我們一些項目的話語,我可能也不會產生太大的欲望,不夸張的說,在那一瞬間,我甚至都產生了要將付彪取而代之的瘋狂念頭。
我心里非常明白,一旦我們的公司注冊成功,那么跟付彪的短暫緣分恐怕也即將分道揚鑣,他不會容許我們借助他的羽翼發展,更不會眼睜睜瞅著我們壯大。
那種心理非常微妙,就好比逢年過節時候碰上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你混得不好,他們一句一句的數落,你混得好,他們又會交頭接耳的詆毀,按道理大家是親戚不該如此,可有些事情偏偏無理可講。
每個人的人性深處都藏著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旦有了適合的土壤就會野蠻生長,如果沒有信仰、文明、法律和制度的約束,每個人都是魔。
“睡不著嗎?”
估計是聽到我輾轉反側的動靜,躺在床上的安瀾溫柔的發問。
“嗯。”
我坦白承認。
當一個人的實力匹配不上野心的時候,那種感覺是煎熬,更是一種折磨。
“因為錢的事?”
安瀾接著又問。
“是。”
我苦笑著吐了口氣。
“其實不用操之過急,首先清理人工湖的項目還沒正式開啟,就算進展飛快也還得好幾天吧,其次咱還沒走到那一步,又怎么知道不會峰回路轉,保不齊明天你出門就撿好幾根金條,也說不準老畢或者天津范買彩票中獎,但在這之前,你得放平心態,仔細的打磨自己、詢問自己,是不是真的要這么干,這么干會產生的利益和后果有沒有沖突,而后果又是否能承受的起。”
說著話,我看到安瀾爬了起來,隨即把手遞向我。
“什么?”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她手里的東西。
“今天買菜時候,路過小賣店順手幫你帶了一包煙,雖然抽煙影響健康,但我更希望抽煙可以幫助你睡眠。”
安瀾柔聲喃喃。
即便此刻我看不清楚她的臉頰,但能看到她在微笑。
“謝謝。”
我迅速接過她手里的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一支。
隨著“咔咔”兩聲,我點燃打火機,跳動的火苗驟然亮起,微弱的光映在安瀾的臉頰上。
光影搖曳,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臉龐輪廓,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還有那藏在眸底的一絲關心,真美!美的讓我心跳加速。
一半隱匿于黑暗,一半袒露在這昏黃的火光之下,明暗交錯,宛如一幅靜謐而神秘的油畫,短暫地凝固了這一瞬的時光。
“呼..”
火苗熄滅,我長長吐了口煙霧,低聲道:“好,你先睡吧,我抽完這支也立馬閉眼。”
“我知道沒辦法替你分擔心里的疲憊和壓力,但我想你是輕松的,開心的。”
安瀾緩緩躺下身子說道。
“我們的心愿一模一樣。”
我咧嘴傻笑,再次嘬了口煙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