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歸著急,但現實還是得面對。
“喂二哥。”
按下接聽鍵,我盡可能親昵的先開口。
“你怎么搞得?我把市場交代給你,結果大晚上的一個保安都沒有?想毀了我生意是吧?”
付彪狂躁的聲音頃刻間震動耳膜,即便沒有打開免提,車上的其他人也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二哥,剛才發生了一點特殊情況..”
“我不管你什么特殊不特殊,十分鐘之內我要是再見不到你,你和你那群狗屁兄弟可以再找別的工作了。”
“二哥你別急,聽我說..”
“嘟嘟嘟!”
沒給我任何辯解的機會,付彪那頭已經掛斷了通話。
“誒我去兄弟,你這事兒不比家里房子著火小啊,你把心擱肚子里,我保證十分鐘之內絕對給你們送到地方。”
見我昂著臉,有些呆滯的目視前方,出租車司機很有眼力勁的念叨一嘴,隨即腳下的油門踩得更重更使勁了,甚至坐在車里都能聽到外頭排氣筒的咆哮聲。
兩三根煙的功夫后,終于看到了鋼材市場的輪廓。
距離還有十幾米遠時候,我就已經看到大門口堵著一大群人,黑壓壓的,各種手電筒的燈光亂躥。
“謝了啊哥們。”
顧不上計較太多,我掏出一張百元大票丟給司機,隨后鉚足勁狂跑了過去。
走進以后,我才發現堵在門口的那些人貌似分兩伙,一群是人高馬大、短裝打扮的市場裝卸工,其中以趙九牛和另外兩個我也認識的工人頭頭為首,另外一伙清一水二十浪蕩歲的社會小青年。
這幫小青年幾乎全是黑衣黑褲,要么燙發要么染頭,站在最前方的是個梳偏分頭,穿件黑色大風衣的瘦高個小伙,小伙左手插兜,右手攥著一把明晃晃的片砍,正跟付彪在叫嚷著什么。
兩幫人旁邊不遠處,是一輛載滿鋼管的小貨車,此刻兩個裝卸工擋在前方。
“咋回事牛哥?”
環視一圈,現場并沒有打斗的痕跡,我松了口氣,甭管咋說只要沒鬧起來,一切就都還有聊的可能。
“那王八蛋聯系俺說有一批急活,讓俺帶兄弟們抓緊干,因為以前給他干過幾次算是比較熟悉,所以俺沒有事先要工錢,誰知道干完以后,他以俺們耽誤他工地進度為理由,說啥都不給俺們結算錢,那俺肯定不能讓貨車走了啊,之后他就喊來那些人,說俺們攔路搶劫,還說俺們敲詐勒索。”
趙九牛氣呼呼的指著幾米外的那一車鋼材向我解釋。
“你特么少放屁,干之前我說沒說過,必須得在晚上十點之前把車給我裝好,你們自己磨洋工,到嘰霸十一點半都沒給我裝好車,別說扣你們錢,真要是走法律程序,讓你們賠償我損失都正常。”
正跟付彪絮絮叨叨的那個青年梗脖朝我們的方向直接罵街。
“三魁,看我面子不吵了行不?他們掙點辛苦錢也不容易,耽誤你事兒確實不對,要不這裝卸費我跟你一家一半,總可以了吧?”
付彪連忙輕拍青年胸口接茬。
“你樂意給是你的事兒,別特么拽著我,再說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一伙的,這幫蠢貨是不是聽你的命令故意拖拖拉拉,我可聽說了,前兩天在競標人工湖的項目上,你跟我大哥鬧得很不愉快。”
青年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面紅耳赤的破口大罵。
“哥們,我和齊哥的事兒是君子之爭,本身雙方關系就挺不錯,完全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
付彪瞬間像是被噎住了一般,連連干咳。
“你們啥關系不用跟我匯報,我就問你,現在我們的貨車是能走還是不能走?一車鋼管錢我沒差你半個子兒吧?你現在幫那群臭出苦力的攔我們算啥?欺負西北城沒人唄?”
叫三魁的青年唾沫星子噴老高的吆喝。
“操,給誰甩臉子呢!”
“不行就干一場!”
隨著三魁話音落下,他身后那群社會小青們紛紛舉起手里的家伙什跟風附和,叫號聲、罵架聲連成一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