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生孩子,不會得婦科病。”
大華子一邊嘟囔,一邊繼續跟張平數落的比劃雙手。
“龍哥,我跟你說點事兒行不?”
其樂融融的空當,鄭恩東表情干澀的望向我。
“都嘰霸自己人,有啥可藏著掖著的?說唄。”
我瞅他那架勢,不像隨口閑聊,我心里大概有數,嘴上笑罵著頂回去。
話雖這么說,可我身子已經跟著他往門口挪去,手輕輕帶了下病房門,把里頭的熱鬧攔在了身后。
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一下濃了起來,比病房里的煙火氣涼了半截。
“龍哥..”
沉默了幾秒,鄭恩東從兜里摸出煙盒,抖出一支遞過來,隨后又摸出打火機“咔嗒”打著,火苗竄起來時,他手微微捂住,想要替我點上。
我擺擺手,用下巴頦指了指走廊墻上“禁止吸煙”的牌子,隨手將那支煙別在耳朵后面,嘴角勾起笑容:“東哥呀,咱認識可不是三兩天了,沒必要整這虛禮,跟我生疏起來,是手頭緊想借錢,還是有別的事?”
鄭恩東這人我太了解了,平時話少得像金疙瘩,跟弟兄們也少見熱絡。
也就閑下來時,會露一手好廚藝,在廚房叮叮當當操辦一桌子硬菜,其余時間不是悶在自己屋里,就是出去跑步健身,如果我不特意喊他,他絕少會主動湊群,實打實一個木訥性子。
今兒個又是遞煙又是點火的,那架勢,明擺著是有事相求。
再瞅病房里躺著的張平,我心里大致有了數,要么是醫療費沒著落,要么是想給自己這“啞巴新娘”謀點安穩營生。
見我這反應,鄭恩東反倒更局促了,臉上的肌肉都有點發僵。
“龍哥,我這兩天...早出晚歸其實...其實是想給平平在附近盤個合適的門臉,她那情況你也瞧見了,說實話,我是真不放心。”
他干咳兩聲,喉結上下滾了滾。
“侯瘸子那茬你放心,咱兄弟已經全..”
我剛想拍胸脯應下來,說這點事包在我身上。
“龍哥,不單單是侯瘸子那檔子事,她畢竟跟咱們健全人不一樣,生活里處處都不方便,不瞞你說,這段時間我除了幫她看攤守攤,一有空就往特殊學校跑,學手語呢。”
鄭恩東卻趕緊搖了搖頭,打斷我。
“那是差錢?還是想讓公司出面,在大學城附近給你們小兩口投個水果門店?”
我直接了當的問他。
鄭恩東沒接話,自顧自點了支煙,猛猛的嘬了一大口,煙圈從他嘴里噴出來,散在空氣里。他聲音很小的呢喃:“都不是,龍哥..我這話,挺難以啟齒的。”
“咋的?又不是沒穿褲衩光著大腚。”
我故意逗他:“有啥話就直說,別憋著。”
“我..我想走了...”
他臉漲得有點紅,吭哧癟肚醞釀了半天,才小聲冒出一句。
“走?”
我眉頭一下皺緊了。
“就是想...想退出龍騰公司。”
他抽吸兩下鼻子,緊咬腮幫子回應:“但龍哥你放心,我只是退出公司,跟弟兄們的情分斷不了!往后不管誰有事,一個電話,我鄭恩東要是含糊一秒,就不是爺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