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又說回來,王珪當年在李淵主政的時候,也沒少在暗中幫他。
就連當年李建成在東宮設宴,李元吉想毒殺他的消息,都是王珪透露給他的。
所以這份情義,李世民內心是想還的。
但經歷了‘黨仁弘一案’,即使他想以私亂公,也可能遭到魏征等人的反對。
更何況,他已經將權力交給了李承乾,若這時候插手李承乾的決定,恐怕父子倆的矛盾會越來越深。
因此,李世民不得不猶豫王珪的請求。
可就在李世民猶豫不決的時候,長孫無忌緩緩走了出來,神色復雜的看著李承乾道:“太子,你還認我這個舅舅嗎?”
李承乾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解的看向長孫無忌:“舅舅這話是何意?你永遠是承乾最摯愛,最親近的舅舅啊,哪有認不認的道理?”
“呵呵,你能這樣說,舅舅很欣慰。”
長孫無忌滿意的笑了笑,又收斂笑容,話鋒一轉的道:“但是,舅舅也不得不站出來勸諫你,千萬別把路走死了!”
“聽舅舅的意思,好像也認為我在亂殺無辜?”李承乾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這”
長孫無忌尷尬了一瞬,旋即有些無奈的搖頭道:“舅舅沒有這個意思,舅舅也相信他們都是罪大惡極之人。”
“那罪大惡極之人,難道不該死嗎?”
“罪大惡極之人,自然該死,但你有沒想過,人言可畏,為什么五姓七望能存在數百年?因為他們已經不能算一個家族了,他們在當地的名聲,威望,以及財富,地位,遠超過朝廷的影響力,這就造成了一個朝廷不能忽視的事實,要想天下穩定,就不得不與他們共治天下。”
說到這里,又扭頭看了眼李世民,繼續道:“你難道還不明白你父皇嗎?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時,當徐徐圖之!”
“哦,我明白了,舅舅是打算讓外甥我,先當孫子,再當爹!”
李承乾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淵聞言,忍不住仰頭大笑:“哈哈哈!我孫兒要當爹了!”
“.”
長孫無忌頓時無語,臉色也隨之黑了下來。
卻聽李承乾又笑著道:“舅舅的好意,承乾心領了。不過,能否請舅舅聽聽他們的罪行,再看看外甥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如何?”
“可是.”
“好了!就這么決定了!”
還沒等長孫無忌的話說完,李承乾就不容置疑的擺手打斷了他,旋即對裴宣道:“裴宣,將他們的罪行,一一公布吧!孤要揭露所謂的世家大族,究竟是什么貨色!”
“諾!”
裴宣應諾一聲,當即朝身后下令:“火槍衛聽令!第一排第一縱隊,準備射擊!目標處刑囚犯!”
嘩啦啦!
只見裴宣的話音剛剛落下,那些之前并沒有引人注意的紅甲衛士,瞬間頓腳,整齊劃一的取下背在肩膀上的槍支,然后‘垮哧垮哧’的小跑到射擊位置,抬手,舉槍,瞄準,流程相當的絲滑,看得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連李世民都不由來到了菊花臺前,與李淵肩并肩的看向那些紅甲衛士。
卻聽李世民滿臉疑惑的道:“莫非這支軍隊也是我大唐的軍隊?”
“是啊!這是承乾東宮六率之一的火槍衛!”
李淵笑著瞥了李世民一眼,十分自豪的挑眉道:“怎么樣,還不錯吧?好戲還在后面呢!”
“哦?”
李世民眼睛微瞇,一言不發。
卻見裴宣拿著一個小本子,邊走邊朗聲宣讀道:“博陵崔氏嫡系弟子崔墨,強搶民女,充‘肉屏風’,寒冬令百名赤身女子圍坐擋風,因感染風寒頭疼,怒殺數十名為其擋風女子.”
“不!我沒有!她們是病死的!我沒有殺她們!”
聽到裴宣的朗讀,囚犯中一名貴公子,連忙出言辯解。
裴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扭頭看向李承乾。
只見李承乾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