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宮侍安置好軟墊和酒水后,并沒有離開。
這就讓高建武有些不悅了。
“本王要跟帛衣大兄單獨飲酒,你們都退下吧!”
“可是大對盧說.”
“本王讓你們退下!”
還沒等宮侍把話說完,高建武就喝退了他們。
“是!”
等宮侍都惶恐退下后,才聽他不疾不徐地笑道:“帛衣大兄近來可好?”
“有勞王上掛念,老臣近來安好!”老者波瀾不驚地點頭回道。
高建武笑了笑,隨即不動聲色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才淡淡地說道:“帛衣大兄掌管國政,如今,唐朝人來勢洶洶,還要帛衣大兄操心,早作準備才是!”
“王上放心,大對盧已經下令遼東境內的所有城池,全部閉門自守,有天險加持,唐朝人不會輕易攻破我方城池的!”
“嗯,我對我們防御唐朝人的城池,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擔心那些新羅人,會不會趁機作亂.”
“這個.”
老者遲疑了一下,隨即欲言又止。
高建武知道老者一直在他與淵蓋蘇文之間中立,于是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我聽說,李思遠在大唐還活著,他可是乙支文德的小女婿啊,當初本王真是錯怪了他.”
老者聽到這話,心頭大動,但表面上卻滿臉不解地道:“王上此言何意?”
“哎!”
高建武故作悔恨的嘆了口氣,唏噓道;“當初本王聽信讒言,以為李愛卿會謀朝篡位,結果召大對盧進京平亂,沒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可悲,可恨啊”
“這”
老者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沒想到高建武會跟自己說這樣的話。
要知道,這話若是傳到淵蓋蘇文耳中,別說是他,就連高建武都會招來不小的麻煩。
但就在他裝作什么都沒聽到,并準備搪塞過去的時候,忽地發現,高建武不知何時,竟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言不發。
“王上.”
老者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高建武瞇了瞇眼睛,神色一肅:“伯父,你是本王的忠臣嗎?”
“啊?”
老者心頭大駭。
這還是高建武第一次這樣稱呼他。
雖然他早就忘了與高建武的親情關系,但第一次聽到高建武這樣稱呼他,還是有些感動的。
卻聽高建武又自顧自地道:“伯父,本王知道你與乙支德文的關系,也知道你暗中保護了不少乙支德文的親屬和弟子.”
“但本王不怪你,都是本王的錯!您能原諒本王嗎?”
“王上.”
老者聞言,眼淚唰的一下就出來了,不由老淚縱橫。
曾幾何時,他一直將高建武視作高句麗少有的明君,可是,高建武最近這幾年,越來越昏庸,以至于王權旁落。
特別是淵太祚主政那段時間,高句麗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后來淵太祚去世,本以為高句麗會逐漸走上正軌,結果又迎來了一個淵蓋蘇文,使得百姓對他怨聲載道。
然而,高建武卻一意孤行,居然讓淵蓋蘇文代任大對盧,最后引狼入室,讓淵蓋蘇文一步一步掌握朝政,只手遮天。
“本王知道,本王這幾年做錯了很多事,但本王已經知道錯了,本王想要我高句麗再次偉大,伯父能幫本王嗎?”
“我”
老者遲疑了一下,隨后無奈地搖頭道:“我年事已高,恐怕沒有王上的雄心壯志了.”
“伯父!”
還沒等老者拒絕的話說完,高建武就從座位上憤然站了起來,然后端著酒杯,緩緩走到老者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拜道:“侄兒需要你的幫助!”
轟隆!
老者見狀,如遭雷擊,連忙抬手扶起高建武,驚恐萬分地道:“王上這是要折煞老臣啊!”
“伯父!我有心除賊,伯父能否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