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蘊含著雷霆之力,清晰地壓下所有喧囂:
“侯君集,勾結外敵,陰謀叛亂,屠戮同袍,罪大惡極!判,凌遲處死!夷三族!”
“陰智弘,背主求榮,刺殺親王,構陷儲君,罪不容誅!判,腰斬棄市!!”
“李恪、李愔、李宗,還有已經身亡的柴哲威,身為皇親,蓄謀作亂,罪大惡極!”
“但念李恪、李愔兄弟已被奸人所害,柴哲威已伏法,就不于追究了,至于李宗,也算天潢貴胄,就賜白綾自盡吧!”
“尉遲環、程懷亮,附逆作亂,構陷儲君,罪無可赦!判,斬立決!”
“其余附逆將校、守捉郎余孽,按律嚴懲,斬立決!”
每一個判決落下,都如同重錘敲擊在囚犯和觀刑者的心上。
侯君集閉上眼,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再無聲息。
陰智弘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發出絕望的嗚咽。
李宗如爛泥般癱倒。
尉遲環仰天慘笑。
程懷亮則徹底崩潰,嚎啕大哭,呼喚著父親的名字。
“行刑!”
裴行儉一聲令下。
劊子手們大步上前。
雪亮的鬼頭刀揚起,在正午的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就在這肅殺血腥之氣彌漫到頂點之時。
“報——!”
一聲凄厲、急促、仿佛撕裂了空氣的嘶吼,由遠及近。
一騎渾身浴血、背插三根染血翎羽的驛卒,如同離弦之箭,瘋狂地沖破禁軍的阻攔,直撲審判臺前。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驛卒滾鞍落馬,甚至來不及喘息,雙手高舉一個密封的銅管,嘶聲力竭地喊道:
“急報!吐蕃贊普松贊干布親率大軍二十萬,聯合高昌國主麹文泰、西突厥葉護阿史那賀魯,兵分三路,同時進犯我大唐!”
“河西告急!安西告急!隴右告急!!”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長安城上空炸響。
剛剛還沉浸在審判肅殺中的百姓和官員們,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天噩耗震懵了。
剛剛平息的戰火硝煙味似乎還未散盡,更加兇險的戰爭陰云,已以泰山壓頂之勢,驟然籠罩了整個長安。
李承乾霍然起身。
他臉上的平靜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封般的凝重與銳利如刀的戰意。
“嗆啷!”
他猛地將手中剛剛端起、尚未飲下的酒爵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如同戰爭的號角,刺破了死寂。
“傳孤將令!”
李承乾的聲音,如同九天龍吟,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與鐵血,響徹云霄:“即刻點兵,準備西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