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長安八百里加急,陛下親筆詔諭!”
李承乾抬手止息甲板動靜,接過銅匣時指腹已觸到匣身余溫。
這是快馬日夜兼程的痕跡。
待展開明黃詔紙,目光掃過『詔回李泰』、『罷免房玄齡、李靖僕射之位』幾句,他眉頭驟然蹙起,指節不自覺攥緊了紙角。
“魏王回長安”
李承乾低聲重復,眸中閃過一絲銳光。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
可當看到『罷免李靖左僕射』時,他又不禁駐足沉思。
“殿下,詔諭中還提及李績任兵部尚書、戴胄任刑部尚書。”
裴行儉補充道:“另有密信,說長安城內已拘押十余名涉嫌瞞報疫情的官員,刑部、大理寺正連夜審案。”
李承乾展開隨詔而來的密信,目光快速掃過,臉色漸沉。
“殿下,陛下此舉,意在制衡啊。”身后的裴宣忍不住插嘴道。
李承乾轉身,淡淡道:“裴統領如何看待”
裴宣沉吟道:“陛下罷免房相與李衛公,表面是問責,實則是剪除殿下羽翼。啟用魏徵為右僕射,多半是為了讓殿下安心。”
“而魏徵此人,剛正不阿,必能整飭朝綱,且他向來支持殿下,不會任由朝局偏離。”
“那劉洎呢”
“劉洎此人,精明有余而格局不足。陛下用他為左僕射,是要用他的『銳氣』來制衡魏徵的『剛直』。”
裴宣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至於召魏王回京陛下這是要給殿下立個競爭對手,以防殿下功高震主。”
李承乾嗤笑:“青雀就憑他”
“殿下不可輕敵。”
裴宣正色道:“魏王在士林中聲望頗高,又得部分山東士族支持。再加上之前在江南賑災有功,如今陛下明顯表現出對殿下的忌憚,那些原本中立的勢力恐怕會倒向魏王。”
裴行儉插話:“最麻煩的是戴胄查案。長安疫情之亂牽扯甚廣,若有人趁機栽贓陷害.”
“他們不敢。”
李承乾語氣篤定:“孤滅了四國,又在遼東立下不世之功,此時若有人敢在長安興風作浪,就是自尋死路。”
說完這話,他走到案前,鋪開東海地圖:“這些朝堂爭斗暫且放一邊。當務之急是東征倭國。”
裴宣又忍不住蹙眉道:“殿下剛平定高句麗,如今朝中多變,又要遠征倭國是否太過急躁”
“正因為剛平高句麗,才要趁勝追擊。”
李承乾手指點在地圖上的對馬島:
“倭國近年來不斷騷擾新羅、百濟,甚至暗中支持高句麗。其野心不小,若不趁早剷除,必成后患。”
“至於朝中……”
李承乾不由冷笑:“先讓他們多蹦躂幾天,等孤滅了倭國,自會回去收拾他們!”
聞言,裴宣與裴行儉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言。
雖然他們不知道李承乾為什么要執意滅倭國,但從長安接觸倭國使者以來,李承乾就表現出了對倭國的厭惡。
乃至於,倭國給大唐當狗,也嫌棄的不想要。
而一個月之后,一支龐大的艦隊,從遼東出發,緩緩駛向了倭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