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的蔓延,男人動了動嘴唇,想叫她,卻沒叫出聲——
“今晚回去好好睡一晚,我們彼此冷靜下,我明天再來接你。”
“不要怕我,也不要拒絕我,我知道你其實是不討厭我的。”
“姐姐那邊,我去說,遲早他們都要知道。”
“只是——喃喃,你別躲我,別——不要我……”
接下去那個人后面還說了什么,她已經忘記了,只知道那個晚上,男人的眼神格外的偏執和火熱,她被這股感情灼燒,慌亂的不知該往哪里逃……
……
再接下去的日子,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那個人一旦發出過信號,便開始全方位的滲透進她的生活里來。
每天上下班雷打不動的過來接她,鮮花、首飾、包包輪番轟炸,甚至為了掌控她的動態行程,將她辦公室里的人全都收買了。
所有人都在羨慕她,羨慕她被這樣耀眼的男人捧在手心,羨慕她擁有童話般的愛情劇本,卻沒人知道,她早已在這種近乎偏執的掌控欲里,害怕得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試圖逃回過老家,他也跟了過來,林喃記得那天的陽光很烈,照在院子里,卻驅不散空氣中的沉重。
那個人始終站在那里,像一棵倔強的樹,任憑媽媽的怒火傾瀉而下,也不肯挪動半步。
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跟他回去,一進門男人的親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他跪在地上,討好著她,眼神灼熱而偏執:“對不起,我等了太多年了,喃喃,我怕一放松,你又會躲回原來的位置。”他的指腹摩搓著她最敏感的神經,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你就接納我好不好,就算現在不喜歡我也沒關系,我可以慢慢等,但是——最后你只能是我的人……”
那時候她就在想,這個人可真是虛偽的人,他一邊說著愛她,尊重她,一邊默默將她的證件全部藏起來了,他又搬回來住,兩人像是曾經一樣,守在各自的領域,但是有些東西一旦打破了,就再也修復不了了。
她開始越來越抗拒回去,每天都要在公司磨蹭到很晚才愿意離開,讓自己忙成一個陀螺,直到那一天晚上——
為了避著他,她已經以工作為借口連續兩個晚上都睡在公司了,他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她都沒有接。
“接電話,寶寶。”
“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菜,今天早點回來吧。”
“我現在就在你公司樓下,同事說你已經走了?”
“寶寶,你去哪里了,你現在住不了酒店,不要嚇我……”
“我們好好談談——”
“你再不回我消息,我要會瘋的,寶寶寶寶……起碼告訴我你在哪里……”
“對不起,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
當時她正在過馬路,看到手機里一條接著一條的信息,不由停下了腳步。
但也恰好是這一秒的猶豫,不遠處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失控的貨車像脫韁的野獸,沖破了紅燈,朝著斑馬線直沖過來。
刺眼的車燈照亮了她驚愕的臉,周圍的尖叫、輪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心臟驟然停跳的窒息感,在那一瞬間交織成絕望的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