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可還好?”
現在天熱,每人一條薄軍毯,擁擠在大通鋪上還行。
“學習可還認真?”
每日里勤學苦練,堅持不絕。
少年們深知機會的寶貴。
他們被選為教習親衛,家里人在眷村走路都是昂首挺胸。
林道一番關懷,叮囑注意身體,生病要及時就醫云云。
天色漸晚,林道去花廳吃晚飯。
他現在吃晚飯,服侍的人變成了三個。
菜還是董小宛做,盛飯布菜的工作,依舊是陳圓圓來干。
之前她還有些不情不愿。
可李香君來了之后,立馬就積極起來,生怕自己的工作被搶走。
至于李香君,她想斟酒,可林道吃飯不喝酒。
她想撫琴跳舞助興,可林道在乞活軍中養成的習慣,壓根不用這些。
結果就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才好。
更讓她心驚的是,每到晚上,除了董小宛偶爾有機會之外,她跟陳圓圓壓根就沒一絲的機會。
這讓李香君心中的危機感,愈發嚴重。
大戶之家,失寵了的歌姬,下場那是非常凄慘的。
當做貨物一樣送人,那都算是好的。
甚至是被拉去配小廝仆役,也算是有個結局。
可怕的是被當做待客工具,比之前在樓里還慘。
這等事情,她們曾經的前輩們,有過太多的例子。
至于說為什么不找機會逃走,那是因為她的身契,被阮大鋮送給了林道。
還有人說,為何不偷了身契再逃走
奴籍的身份,不單是那一張紙,更重要的是官府的存檔。
單單一張身契沒什么用處,得真正脫離奴籍,才能算作是人。
眼見著吃過飯的林道回屋,董小宛一扭一扭的跟進去。
李香君急忙來到收拾桌子的陳圓圓身邊“圓圓姐,咱們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陳圓圓有些心不在焉“你想說什么?”
“哎呀~”
外在看上去好似淡然菊花的李香君,其實是個急性子。
“圓圓姐,難道你忘了,金花姐,香蘭姐,玉金姐,福娘她們了嗎?”
收拾桌子的陳圓圓,身形位置一頓。
這些都是曾經的前輩,也曾風光過。
只不過后來入了豪門,結果卻是一個比一個凄慘。
年老色衰被趕出去自生自滅都算是好的。
甚至許多人死的渺無音訊,破席子一卷就扔去了亂葬崗。
“咱們若是再這般不討喜。”李香君拉住了她的手“難不成你真想當一輩子的丫鬟?”
丫鬟的結局,通常都是拉出去配小廝。
“你都是從哪聽來的這些?”陳圓圓有些好笑“別自己嚇自己。”
“當然是樓里人說的。”
李香君理直氣壯的挺起糧倉“雖說樓里沒什么好人,可她們嚼舌根的事兒,極少有錯的。”
“那你想怎么辦?”陳圓圓干脆坐下,仰望著她。
視線有些遮擋,陳圓圓沉下臉來向后退了退。
“圓圓姐,我就不信了,老爺真能無視咱們兩個大美人。”
李香君確信,林老爺不喜分開桃子吃。
雖說面白無須,可也不是跟太監們似的,缺少核心。
甚至偶爾幾晚,董小宛的歌喉委婉曼妙,吟聲繞梁。
既如此,那就絕對不可能真的無視她與陳圓圓。
她的身子前傾握住陳圓圓的手,俏臉上滿是誠懇之色。
“咱們一起上!”
身子后仰的陳圓圓“啊~”
“啊?!”</p>